76、第七十三章 树上开花之运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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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祯拿她没有办法,伸手给她整了整刚才睡歪了的衣领，眼中带笑望着高涵，宠溺道：“可是,朕怕你冷。”

屋外虽是晴天,仍是隆冬。冬日暖阳洒身,周遭清冷更衬得那阳光明媚,舒畅极了。二人穿过凤仪殿附近的一个小花园,花草凋敝还未有生机，唯有几树梅花盛开,红白错落，香气淡来。

高涵被景祯一路小心翼翼的牵着，寸步不离,景祯生怕她贪玩儿走得快，一不小心摔了跤。

景祯的步子迈得很仔细，高涵有些急嫌慢,开口道：“皇上莫牵着臣妾了，待会儿咱俩都不会走路了。”

景祯依旧不肯放开她的手，语带怜惜对高涵道：“朕想牵着言棠呀,朕牵着言棠,把你放在手心,这才放心。”

景祯一番话,高涵被他逗笑,一阵酥麻，暗道自己都入宫这么些年了,景祯还是这般喜欢逗自己。嗤笑出声来：“皇上这一嘴甜言蜜语，还有一堆哄女子高兴的本事，是何时练就的。”

景祯含笑望着高涵：“遇见你的时候。”

高涵故意装出不以为然说：“皇上肯定又在哄臣妾”。心中则很是欢快。

二人穿过花园,越走越远，高涵兴致依旧不减，眼看便要走到前殿。凤仪殿与高涵以前居住的昭和殿都是离前朝最近的两个后宫寝殿，皇后尊贵自不必说，皇后的寝殿自然要安排在离皇上最近的地方，方便皇上常来。

眼看便要踏入前殿范围，高涵有些犹豫，景祯感到手上有些迟疑，便坚定的握了握，对她道：“不碍的，言棠随朕来。”

景祯牵着高涵来在尚书房门外，刚踏进尚书房院内，便看到小吏们很是忙碌的在整理屋内算好的账目，有个穿了一身朝服的小年轻在院中打算盘，他是院中唯一的官员。手指飞快很是认真，景祯与高涵缓步走近，怕吓着他未有打扰。低声对身旁的小李子吩咐：“待会儿去内务府，让他们给户部的每个人都做身暖和的新衣裳。”

那个小年轻便是工部的刘福明，章定山的爱徒，算盘打得好，被裴少羽叫过来帮着户部算账，早几月工部与户部一同在尚书房查账，都有些互瞧不顺，刘福明如章定山一般圆滑有眼色，自知户部容不下，便自己搬个板凳来院中算，倒也清净。

高涵看得那个小年轻纸上写的皆是运往漠北的钱粮明细，户部的人如此上心，高涵稍稍放下了心。

景祯与高涵缓步向前，来在尚书房内殿门外，隆冬时节，房门紧闭，景祯正欲让小李子去推门，让高涵看一看户部准备钱粮的景象。二人立在门外，听得屋内好似正在争吵，高涵一向爱看个热闹，示意小李子止了步。景祯当是户部那群酸腐平日里闲磕牙，互相说着玩儿，便由了高涵。

院中低头算账的刘福明嘴上浮起一抹笑意，心中暗道，户部的人总欺负章大人，今儿个你们就等着吃瘪吧。

房中传来胡广与刘青松言语相对，胡广让刘青松去运粮，刘青松气不过回击胡广。而后又提到腿脚之事，被裴少羽呵斥。一场好戏尽收耳中。

景祯也是有些尴尬，轻咳了两声，小李子很有眼色的赶紧推开门，躬身颔首让景祯与高涵进门。

尚书房里一干人皆是惊呆，一个个面面相觑。

裴少羽在内间，不知外头发生何事，便开口喊道：“怎么不吵啦，这会子安静了，莫忘了自己身处皇宫，天子所在，哪日被皇上撞见了，有你们的好果子吃。”

自打章定山与工部的人撤出尚书房，裴少羽也没个斗嘴撒气的人，日子长了还有些寂寞，正趁着这个档口发几句牢骚，也不见外头有人回应，说个“裴大人教训的是。”什么的场面话。

胡广平日里跟裴少羽走得近些，本想咳嗽两声提醒，顾及皇上正在身侧，也是没了胆子，任由裴少羽在里间嘟囔。

景祯扶着高涵在尚书房进门的暖炕上坐下，方才开口悠悠道：“裴爱卿，想吃什么果子，朕吩咐内务府给你准备。”

裴少羽听得皇上的声音，赶忙从内间跑出来，看到屋内已经跪倒一片，十分寂静，场面尴尬。裴少羽慌忙也跪在景祯与高涵身前，拱手道：“微臣失礼，冒犯了皇上和皇后娘娘，求皇上恕罪。”

高涵听得刚才屋内对话，心中窝火，这户部的人勤勉是勤勉，可提到上前线送粮却推三阻四，瞥了一眼裴少羽冷哼道：“裴大人何罪之有？皇上适才说要赏裴大人果子，皇上问你想吃什么果子，说便是。”

胡广和刘青松本是积怨，借着这个由头斗嘴，不大关裴少羽的事，高涵与王裴二家互看不惯也不是一两日，他在那里也是感到委屈。胡广是裴派的人，早已看高家不满，上前线送粮也是辛苦差事，自是不愿去，打发刘青松去。刘青松哪里能吃亏，他胡广不做的事，让我做？没门！

裴少羽心中暗骂，胡广和刘青松俩小子闯的祸，让我来背锅。裴少羽在那里答不出，支支吾吾。

高涵似是无意，实则是压制着满腔怒气，正准备对裴少羽开口。景祯轻轻附上高涵的手，示意她莫要动怒，伤了身子，让他来处理此事。景祯扫了一眼，冷冷道：“今日是本宫父亲上了前线，户部好似推三阻四的不大愿意去送粮。哪日皇上若是御驾亲征，你们是不是也这般推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