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一 新生之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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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眼中只有那轮皎洁的明月,高悬于天幕之上,孤高美丽,银白色的月光照在身上是轻柔冰凉的触感。
不及耀眼的阳光那样,炽烈却也会灼伤皮肤。
可她还是喜欢太阳。
不知下次日出何时到来。
“喂——”远处的同伴从阴暗的角落里探出头,嘴角还挂着血迹,不满地冲她低吼,“蠢货!站在那里发什么呆,给我过来!”
她不想过去,可是犹豫的片刻,同伴眼里已经闪过了暴戾的光芒,她瑟缩了一下,老实地走过去。
在被拉进黑暗里的时候,她遗憾地想。
今天也看不到日出了。
……
天未亮的时候,现任风柱的宅邸已经点燃了照明的灯。
不死川实弥醒过来的时候,注意了一下墙上的挂钟,距离他睡下大约只过了一个小时,初醒的时候还有一丝沉重的倦怠疲惫。
但他用盆里的冷水洗了脸,刺骨的冰冷里,那一点点软弱的情绪顿时消散得无影无踪,他彻底清醒过来。
腹部的伤口隐隐作痛,上回换药还是几个小时以前的事,也许是他疾行回家时不知不觉裂开了,他也没有注意。
又不是致命伤,就算放着不管也能好起来,
那就没必要耽误时间了。
不死川拿起了日轮刀,摇醒了专属的信鸦,等待它给出下个任务地点。
从睡梦里惊醒的乌鸦飞了起来,围绕着他转了几圈,没说明他要奔赴的下个地方,却用粗砺的嗓子喊道:“休息!实弥休息!直到伤好为止待命!”
“吵死了,根本不需要,快点告诉我下个地方。”
“休息!休息!休息!”乌鸦还在坚持不懈地喊着,直到主人不耐烦地伸手要来抓它,到嘴边的话立刻换成了惨叫,“明赖救——”
没等主人掐住它的喉咙,喊到一半它就哑住了,不再扑腾着乱飞,落到主人的肩上,恹恹地垂下翅膀。
骤然降临的死寂里,不死川转头看向了靠近道场的那间屋子。
屋子里是一片漆黑的,理所当然的没有应答,也没人推开窗户,带着几分疑惑地望过来问,不死川先生,我刚才好像听见有谁喊救命?
啧——
不死川咬着牙,带着突如其来像要碾碎谁的怒气,回到了房间,重重地拉上了门。
在熄灭烛火的屋子里一直坐到拂晓将至,那股来历不明的怒火才算平息下去,到底是从何时开始并不想去深究起因。
不死川很清楚,直到他杀尽世上所有的鬼之前,砍下鬼舞辻无惨的头颅以前,这股怒火都不可能再平息下来。
伤好之前禁止执行任务,一时没有了可做的事情,不死川短暂地迷茫了一阵,终于记起腹部可怜的伤口,拆开了绷带。
被遗忘的伤口早已经变成了血肉模糊的一片,撕开绷带的时候,像是将快要愈合的伤重新撕开了一样。
但他已经习惯了这种疼痛,手也没有颤抖,镇定地重新上药包扎,手法稍微有点生疏,最后还是打了一个完美的结。
屋外的信鸦送来了鬼杀队当主的口讯,让他暂时在家修养,身为柱的事务由蛇柱与炎柱暂代。
“如果实在不舒服,就去蝴蝶屋吧,不要太勉强啊,实弥。”即便是由乌鸦转述,也能体会到作为主公的产屋敷耀哉对他的关心。
蝴蝶屋……
不死川记得最后一次去那里,整个蝴蝶屋的女孩都穿着素衣,来招待他的蝴蝶忍头一次没有微笑,也没有哭,用一种隐忍而平淡的口吻说没有找到尸体,很可能是被吃掉了。
在和鬼的战斗中,找不到遗体一点也不奇怪,如果支援去得不及时,战败的队士注定只能成为鬼的食物。
是的,这一点也不奇怪。
他不想再去蝴蝶屋,只是因为那些女孩抱在一起哭得太丑了,哭声听起来也太刺耳,他讨厌应付这些女孩们,还是更习惯一个人待着。
仅仅隔了两天,不死川觉得自己已经可以继续执行任务,但信鸦在半空盘旋一圈,以行动拒绝了他的要求,还突然拔高冲向了天际,以免被盛怒的主人抓住出气。
不到半天又火急火燎地飞回来,连声催促,“紧急任务!”
任务来自他和蝴蝶的辖区交界地带,隐在山间的小村落,在两天前走失了村里仅有的八个孩子。
蝴蝶正在执行另一个任务,偏偏在这个时候附近抽调不出任何空闲的队士,不死川赶到那里已经是一天之后的事了。
三天时间,那八个孩子绝对不可能救回来了,那至少也要将那只鬼杀掉。
但他抵达那个村落,看见的却是一群惊魂未定的孩子,八个人,一个不少。
论起古怪的程度,这应该是不死川作为剑士以来遇到的最奇怪的任务。从年龄不大的孩子口中很难问出有价值的信息,尤其是他们害怕不死川的脸,问话也只能由父母来进行。
不死川尽量按捺着烦躁的情绪,听着屋里的孩子一边抽噎,一边断断续续地说:“是姐姐……放我们回来的。”
“那只怪物……要吃我们,姐姐不让他吃,他就……吃掉姐姐的手。”
不死川很快从琐碎的话语里提取了信息:鬼有两只,一只是男性,一只是女性,前者攻击性更强,后者……很奇怪。
失去了手臂还能再生,明显是鬼,竟然会不吃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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