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五 为人为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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森川明赖觉得自己做了一个漫长的梦。
梦里有幼年的她,无知无畏地依偎在鬼舞辻无惨怀里,听他用悦耳低沉的嗓音念着从异国传来的故事。
她像一个无关的旁人,冷静地注视年幼的自己和他,还注意到他讲过的故事里从来没有英雄讨伐恶鬼,只有善良单纯的公主住在高高的城堡里,从她父亲到了另一个人的身旁,整个世界依旧只有一座城堡的大小。
她还看见深夜里这个慈爱的父亲,拿着一支注射器,将药液注入她的手臂,脸上依然是那样温柔的笑容。
“爸爸,为什么要打针呢?”
“为了治好你的病。”
“我病了吗?”
“对,你病了。”他耐心又从容地笑着,轻言细语地摩挲着孩子的脸,像是对一件爱物,放在手里随意把玩,“但是不用怕,有爸爸在。你是我最喜欢的孩子,我会赐你永生。”
“只要你乖乖地听话。”他说,“做一个乖孩子。”
“不该记住的事就要忘掉。
“不要乱跑,在家里好好待着。
“我说的话才是正确的,不要相信别人。”
真烦人。森川明赖想,听话听话听话,都快听得耳朵起茧子了,她小时候居然没觉得烦,可见她以前是真的蠢,好话坏话都混着听。
这个梦异常地漫长,犹如她过去人生的时光回溯,她像是走在一条长长的走廊上,两侧都是房间,房间里保存着不同的过去,仿佛是记忆的沙漏里拾起了遗失的珍珠,珍而重之地存放起来。
她穿行在这些房间之中,却觉得自己像被蛛网缚住的一只虫子,难以从束缚中挣脱出来。
最后她回到了一开始的房间,孩子端坐在桌前,握着一支笔专心地练字。
【做个乖孩子。】
“不要。”
森川明赖下意识按住了喉咙,那两个字并不是她说的。
是房间里的孩子,仿佛打破了壁垒,目光远远地投来,对上了她的视线。
“谁要做你的乖孩子呀?”这句话说得婉转轻柔,又干脆果断。
她丢开笔,跳下椅子向森川明赖跑来,飞扬的裙角上跳动着细碎的光点,直直扑进她的怀里。
“久等啦,快回去吧。”
那个长达一生的噩梦终于可以醒来了。
……
此时是白天,但屋里挂着厚厚的窗帘,将阳光严严实实地挡在了外面。
森川明赖从床铺里爬起来,首先在镜子里看见了如今的样子,和过去没什么变化,唯独一点是当她专注凝神的时候,那双绯红的眼眸显得更加地妖异,瞳孔竖立像警觉的野兽。
她又走到了窗边,用力一扯,拉开了一半的窗帘,阳光投射进来洒满一身。
她听见皮肤在嚎叫,血液在沸腾,疼痛在一瞬间席卷了全身,却仍然不以为意地面对着太阳,眯起了眼睛,仿佛是要辨清太阳的轮廓。
然后在身体快要烧起来以前,退后了一步,走入阴暗的角落,抬起手臂。
血肉模糊的伤口正在快速恢复,眨眼间就恢复了白皙光滑,连她从前的那些细小的伤口也不见了。
这就是如今的我吗?森川明赖想。
房间外传来噔噔噔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梳着双马尾的女孩一把拉开了房门,冲进来合上了窗帘,“啊,小赖真是的!我又看见你拉开窗帘了!太阳还没下山,就算你再想出去玩也不行,就算晒到太阳没事还是会痛的!”
“小葵。”
神崎葵回过头,才发现她似乎有什么不一样了,是说话的语气,还是脸上的神态?
笑容又像变魔术般消失了,清澈的眼睛里多了几分娴雅的沉静,好像一昔之间,由孩童蜕变为成人,不复天真蒙昧。
“……小赖?”
她有点反应不能,“诶?你想起来了吗?”
“嗯,给大家添麻烦了。”初醒的少女神色冷静平淡,“我请求拜见主公大人,可以帮我通禀吗?”
“我、我知道了。”
出去以前她犹豫再三,还是回头小小声地说:“小赖,就算很辛苦,但是也不能忘掉笑容啊。”
森川明赖觉得无论怎样,变成鬼之后至少有一个好处,她的记性变好了。
即使没人带路,也能靠着乌鸦和隐的指示走到产屋敷宅邸,并且确信也能靠着自己回去,再也不必赖着别人带她。
她觉得这大概也算成长的一种,虽然相对于其他人来说,来得太晚了一点,非要死过一次才能懂得别人早就明白的道理,但她已经心满意足。
可惜记性就是变得有点太好了,她清楚地记得去岁的年末,产屋敷耀哉脸上的病纹才堪堪过了左眼,今时发现他已经双目失明,需要扶着孩子的肩膀才能走路,脸上已经完全失去血色,呈现出一种濒死之人才有的苍白感。
产屋敷耀哉在她对面坐下来,伸手就可以碰到这位访客的脑袋,而她也乖觉地垂下头来,表现出温顺的态度,正像是对着父亲撒娇的女儿。
“你能这么快恢复心智,我很高兴。”即使看不见了,产屋敷耀哉的语调也没有半点自怜自艾的苦闷,仅有满腔关怀,“毕竟你从以前开始就是个坚强的孩子。”
“主公大人,老师他……还好吗?”森川明赖首先想到这个问题。
“宫岛先生想必仍在为你的死悲伤吧,因为不能向外公布你存活的消息,不过除此之外他一切都好,所以你不必担心这个。”
“主公大人,为何不将我处刑呢?”森川明赖又问,“堕落为鬼,我是鬼杀队的耻辱。”
“我并不这么认为,为了守护他人而赴死,哪怕化身为鬼,也会牺牲自己来阻止别人受到伤害,这样的行为值得任何人敬佩,你是令我倍感骄傲的剑士。”
在失去了视觉之后,产屋敷耀哉的听力比以前更加敏锐,所以他捕捉到了对面的女孩在很久没说话之后压抑在喉间的细细呜咽。
森川明赖低下身,伏在他的膝上,眼泪大滴地掉下来,融入他深色的衣物里,看不出一丝痕迹。
产屋敷耀哉没有阻止她,轻轻抚摸着女孩的头,低低地叹息,“明赖,你能原谅自己了吗?”
“无论变成什么样子,你都没有愧对过任何人,可以堂堂正正地挺起胸膛活下去。”
趴在膝头的女孩只是默默地哭着,哭够了以后抬起头,又端正地坐回去,红着眼睛问:“我还能做您的剑士吗?”
“如果那是你期望的话,我非常欢迎,但千万不可勉强自己。”产屋敷耀哉说,“在蝴蝶屋给大家疗伤也可以帮助别人。”
“我……对黑泽先生发过誓,只要活着一天,就要斩杀更多的鬼。无论怎样……我都还是我,那么誓言也不可废弃。”她残留着泪痕的脸上露出一个称得上干净的笑容,“而且……虽然变成现在的样子有点难过,可如果这样的身躯也能为大家做到些什么,那我的不幸也能变成幸福的事了。主公大人,我希望能感受到那种幸福。”
“这样啊,那就请加油吧。”产屋敷耀哉温柔地笑了笑,“明赖一定可以做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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