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第 3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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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

陆时玉犀利的目光落在程林夕脸上,他眼里的不满让她不敢抬头直视。他质问程林夕：“那你这几天都做了什么？”

程林夕张了张嘴，但面对这么多看着她的同事，却怎么都无法说出自己这几天做了什么。

思考怎么攻略钟俊业务经理汪洋,去拜访汪洋被吃闭门羹……这些算是做事吗？

她忽然意识到，职场只讲究结果，至于她中间付出多少辛劳,只要没有结果，就全部毫无意义。

作为整个团队唯一的销售人员,承担着团队导向性工作,程林夕没脸在大家面前诉说自己这些天毫无进展的“辛苦”。

陆时玉把目光从她身上收回，起身对大家说：“这次是销售没有做好准备工作,导致大家无法正常推进项目。先散会，下次会议时间另行通知。”

大家纷纷起身，深灰色的地毯吸走椅子与地面摩擦的声音,但还是有些许噪音留下,在程林夕耳中编织着尴尬。

过了一会儿，趁大家鱼贯而出,程林夕也抱着记事本起身。

陆时玉双手撑着会议桌,却在这时视线转向她,开口,声音沉沉：“小程留下。”

程林夕立马在原处站定。

已经走到门口的小劳见状,视线下意识地往程林夕红白交加的脸上一瞟,眼里流露出担忧。他张张嘴,下意识地想开口解释些什么,但看到陆时玉那张阴沉的脸，又把嘴里的话咽了回去，在心里默默告诉程林夕自求多福。

会议室很快就只剩下陆时玉和程林夕两人。

程林夕站在桌边,中午外面的炎炎烈日好像还晒在她的头顶，再加上陆时玉身边散发出来的强大气场，她不由地晃了一下，连忙扶住桌沿，这才没有让自己趔趄。

陆时玉因为她所有工作都没有进展而烦躁，没有发现她的异样。他看着程林夕说道：“汪洋那边难度的确比较大，没有进展我可以理解。但你为什么连竞争对手的情况都没去关注，知己知彼百战不殆，这个道理你不懂吗？”

程林夕咽了口唾沫：“我懂，但是我没想到。”

她想起刚才邵梦佳提醒她的，的确，她在之前根本就没想到还要关注竞争对手。她的目光她的格局，只停留在如何让凌志顺利通过汪洋那关，却根本没想到，投标这件事本质上，还是凌志在跟其他对手竞争。

她甚至根本没把整个局面分析透彻。

“没想到？！”陆时玉一下提高了声音。他的履历，注定了他与下属交流工作时几近傲慢的自信。

程林夕理解他现在的这种态度，但心理上却无法承受这种巨大的压力。再加上身体不适，她额头上开始冒出虚汗，却因为陆时玉那双眸子一瞬不瞬地盯着她，她连动都不敢动一下，只能任由汗水顺着她的脸颊缓缓流下。

陆时玉又问她：“汪洋的成长经历、求学背景、工作履历、家庭情况，你都清楚吗？”

程林夕再次摇头。

陆时玉轻哼一声：“那你凭什么攻下他这条线？你连这个人都不了解，你凭什么去攻略他？”他说着，顿了顿，“甚至，你明知道我跟汪洋以前是同事，却也没问过我汪洋此人的具体情况。你以为工作是偶像剧，在字幕里打下‘一番努力之后’这几个字，你的目标就能实现？！”

程林夕的脸一阵红一阵白，陆时玉的话提醒了她。在不了解汪洋这个人的情况下，她贸然去拜访汪洋，即使今天汪洋见了她，她又能做些什么？

把产品册交给汪洋，让小劳给汪洋讲一下产品的优势？

陆时玉早就提醒过她，汪洋这件事的关键点根本不在这里，而是当初那个“梁子”。

这么一想，她更加没脸告诉陆时玉自己今天在汪洋这件事上做出的所谓努力。

毕竟，方向不正确，金子也会变成石头。

程林夕晃了晃脑袋，尽量让自己的意识保持清晰。她软声对陆时玉说：“陆总，对不起，下次我能做得更好。”

小姑娘娇软的声音一下子击中陆时玉强硬的内心，包裹在外面的甲胄一点点被撕裂，露出里面柔软的一角。

陆时玉也意识到自己语气太重，别过头不去看她，却又忍不住继续提点她：“做销售说到底是做人情世故的工作，我不奢求我们竞标时汪洋对我们有所偏向，只求他不因为之前的过节给我们使绊子。这点你能理解吗？”

“理解。”程林夕在他身后说，声音却软得有点发飘。

陆时玉道：“所以，这才是你应该努力的方向，了解他、攻略他，甚至让他因为你而在集采竞标时暂时放下对我们的偏见，明白吗？”

身后没有传来回应，陆时玉又问了一遍：“听明白没有？”

话音刚落，后面突然砰的一声，是椅子被撞翻在地的声音。陆时玉闻声往后看去，却只见程林夕倒在地上，双眸紧闭，面色灰白。

陆时玉脑中闪过一瞬间空白，下一秒，他便一个箭步蹲到程林夕身边，将她抱在怀里，拇指掐她人中。

“程林夕！”他喊她名字，不知不觉，双眼通红。

程林夕缓过一口气，却还是没睁开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