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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说,你以为那个大猪蹄子关心你,其实人家没这意思?”
“然后你说了一堆喜欢人家之类的倒贴话,又要跟人老死不相往来?”
莳花阁里,云芍听阮秋色讲完了事情的原委。阮秋色没说那人是谁,也模糊了所有的细节,但男男女女无非那点破事,云芍三言两句就抓住了重点。
阮秋色觉得哪里有些不对,但还是迟疑地点了点头:“也可以……这么说吧。”
“恕我直言,你这不叫失恋,”云芍放下手里的瓜子,“这叫碰瓷。”
阮秋色一脸茫然。
“你怎么就这点出息?”云芍柳眉倒竖,气不打一处来,“我盛京第一花魁摊上你这么怂的姐妹,真是丢脸。”
阮秋色挠挠头,不解道:“我哪里做得不对?”
她觉得自己处理得果断干脆,还很光明磊落啊。
“哪里都不对!”云芍恨铁不成钢,“谈恋爱哪能一开始就明明白白地说喜欢对方?当然要故弄玄虚,让对方拿不准你的心思,才会更加在意你啊!”
“谁要跟他谈恋爱了?”阮秋色惊得一蹦三尺高,“他又不喜欢我,我巴不得离他越远越好。”
“所以才说你怂,”云芍涂着艳丽蔻丹的指甲在她脑门上点了一点,“若是我看上的人敢不喜欢我,我一定千方百计地勾引他撩拨他,等他对我死心塌地了,再来个始乱终弃,这才叫解气。”
阮秋色动了动心思。面对那样冷血冷情的铁面阎王,勾引撩拨他是什么样的画面?光是想想,就觉得后脖颈凉嗖嗖的。
她只好闷声闷气地对云芍说:“反正我失恋了,是好姐妹的话,你就要哄我开心起来的。”
自那日阮秋色对卫珩放出那一番狠话,已经过去了三日。
第一日晚上,卫珩宽宏大量地表示:“若她今日恭恭敬敬地过来请罪,本王可以既往不咎。”
时青淡定地笑笑:“刚才言凌来报,阮画师今日和莳花阁的云芍姑娘逛了一整日的街,买了好些胭脂水粉之类女儿家的玩意儿,这会儿正在西市的成衣铺里做衣裳,今日怕是……”
“谁问你了?”
卫珩横了他一眼,却没追问为什么自己手下最精锐的暗卫之一,还留在阮秋色身边做些跟踪盯梢的差事。
第二日下午,卫珩觉得手里的公文有些看不进去:“本王宅心仁厚,可以再给她一次认错的机会。若她今日……”
“今日阮画师在莳花阁里泡了一天,让云芍姑娘换了七八身衣裳给她作画,现在约莫正在上色。”时青忽略了自家王爷铁青的脸色,从善如流地答道。
到了第三日中午,卫珩正用着午膳,想起了什么,正要开口。
时青心领神会地接道:“方才云芍姑娘盛装打扮,说要带阮画师去赴宴。”
“我问你了吗?”卫珩怒瞪他一眼,撂了筷子。被这一打岔,都忘了自己方才要说什么。
他轻咳一声,敛住了面上的表情:“赴什么宴。”
时青忍着笑,一本正经地回答:“是镇北侯世子在府中设的赏花宴,听说邀请了不少京中的世家公子。”
卫珩眉头皱了皱,冷笑一声:“裴昱那小子,也不怕镇北侯打断了他的腿。”
时青观察着他的脸色,又补上一句:“云芍姑娘原话说的是,‘今日这些王孙公子个个有财有貌,随便哪个不比你那大猪蹄子强?特别是京中首富贺兰家的长公子,又好看又温柔,还特别有钱’。”
卫珩当然不会觉得那个“大猪蹄子”是说自己。饶是如此,他也觉得心里一阵烦闷,于是冷冷哼了一声:“她惹怒了本王,还有心思吃喝玩乐?”
时青抿着嘴角答道:“阮画师……没去赴宴。”
听了这话,卫珩脸色稍霁,就听见时青又说了句:“阮画师背着画箱去了清风馆,说是今年的美人画册不画女子了,要改画小倌。”
“……”卫珩咬了咬牙,“反了她。”
阮秋色在清风馆也算熟客。按说这清风馆不待女客,不为别的,本朝民风虽然开放,但若有女子登门,不论已婚未嫁,家里多半会来闹事。
而阮秋色既未婚嫁,家中亦是无人,她喜画美人在盛京无人不知,平日来清风馆里采风都没人收她的钱。
毕竟在阮秋色所作的画册里出现过的美人,无论男女,身价都是要涨上几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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