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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珩闻听此言,眉头突然一拧,像是想起了什么糟心的事:“与那样的纨绔?”
他冷笑了一声,没再言语。
约摸过了半个时辰,便到了莳花阁。
阮秋色熟门熟路地将他们引进了厨房。经过一日的劳作,云芍上午做杏仁酥的地方已经收拾得干干净净,只能从橱柜里翻找白日用过的材料。
“我记得做杏仁酥时,要用到杏仁粉,面粉,还有白糖与猪油……”
阮秋色努力回忆着上午的情形。她只在作画的间隙来看过两趟,知道云芍新熬了猪油,面粉与杏仁粉散乱地摊在桌上。
眼下那罐猪油还在桌上摆着,已经又用去了一些。她在橱柜里翻翻捡捡,不一会儿就将面粉袋和杏仁粉袋子都找了出来。莳花阁一向讲究,做点心与做饭用的不是一样材料,也一直都放在不同的橱柜。
这一会儿工夫,时青也去询问过了厨房的管事,这几日进出厨房的人都有哪些。
莳花阁的厨房人流很大,不仅有三位主厨和六位帮厨,平日里姑娘们想要换个口味,也会差遣服侍的人来做几道菜。
厨房入夜后便会落锁,不仅主厨,苏三娘,管事的手里各有一把钥匙,当红的姑娘们手里也是有钥匙的,为的是客人们夜里饿了,可以做两个菜讨他们欢心。
白日里厨房时时都有人,若真想在食材里做手脚,恐怕也得入了夜才更稳妥。
傅宏上前查看那两袋粉末,先是拈了些面粉细细嗅了嗅,又尝了尝,对卫珩道:“回禀王爷,这面粉没什么异常。”
再去看那袋杏仁粉,却是被用得干干净净,只有袋子上粘的一些微末。
阮秋色笑了笑:“做杏仁酥需要大量的杏仁粉,今日准备的不够,云芍倒得干干净净,恨不能拿勺子刮一刮呢。”
厨房的管事站在一边,听了这话,忍不住抬头惊讶道:“昨个云芍姑娘吩咐了要用杏仁粉,我买了两斤啊。”
在场众人听了这话,便知道问题可能出在这杏仁粉上。傅宏上前,小心地用指甲刮下一点袋子上残存的粉末,细细查验了一番,却更是一头雾水:“这杏仁粉倒是无毒的。”
阮秋色刚觉得一阵泄气,就看见傅宏又将装杏仁粉的袋子整个拿起来,放到鼻端细细嗅了嗅,突然瞪大了眼睛道:“王爷,这袋子闻起来,隐隐有股赤血藤的味道……”
卫珩沉声问道:“赤血藤为何物?”
傅宏拱手道:“赤血藤是种植物,其汁液提炼出粉末,白色,无味,可以凝血,是种常见的药材。赤血藤本是无毒,服用过量也只会有些腹泻,只是……”
“只是什么?”
傅宏犹豫了片刻,才接上一句:“微臣只是在毒经里看过,赤血藤若遇上了一种花香,即可化作剧毒。但那花珍奇的很,产在西南的深山里,京中是很少见到的,所以医馆里还是常用赤血藤来止血,微臣也从未亲眼见过赤血藤化作剧毒。”
见卫珩沉吟不语,傅宏迟疑道:“臣记得那花叫作……叫作……”
“紫玉瑞香花?”
说话的却是阮秋色,见众人的目光都聚集在她身上,她赶紧解释道:“云芍说过的。说是这花甚是少见,三年才得一开,香气醉人。京中只有镇北侯府当年从西南带回的几株,育了好些年才育成一方小园。”
她顿了顿又说:“今日这宴会不就是为了赏花?赏的就是这紫玉瑞香花啊。”
案子查到这里,似乎已经有些豁然开朗,阮秋色面有喜色:“傅太医,这赤血藤的毒如何解,毒经上一定有记载吧?”
傅宏陷入了更加长久的迟疑,半晌才道:“毒经有载,这赤血藤若混合了紫玉瑞香……无解。”
闻听此言,卫珩眸中厉色汹涌。
傅宏吓得有些结巴:“可、可是,毒经上说若真是中了这种奇毒,中毒者立时七窍流血,暴毙身亡,不会像世子他们一般胡言乱语,浑身剧痛……依、依微臣之见,世子他们所中的必定不是赤血藤之毒。”
阮秋色看着卫珩冷凝的神色,不禁有几分担忧。裴昱他们身上的毒,烈性诡异,还不知能撑多久,眼下好不容易找到了毒源,却是误入歧途。
卫珩思量片刻,沉声道:“那就只能先找出下毒之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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