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第四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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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里的男子蓬头垢面,行为粗俗，目不识丁。

魏澈玉可以想象出他们以后的人生轨迹，背朝黄土面朝天，沿着他们父辈的道路每天起早摸黑的下田耕作,累得汗流浃背,挺直的身躯在这样日复一日的日子里渐渐佝偻起来,干裂粗糙的手掌从此与黄土为伴。

魏澈玉无法想象魏蓁蓁以后要和这样的男子生活在一起的一幕……

他感觉就像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不不不,这样的男子比牛粪还糟糕。

在魏澈玉心中,不要求对方是凤子龙孙王公贵戚，最起码也要是世家子弟,出身至少也要是书香门第，可保魏蓁蓁衣食无忧,不需下地劳作。

“爹娘，我以后考到举人后,肯定不会再回来牛尾村生活，即使回来也不会常住，”魏澈玉并没有直接否决魏母的提议,而是说道,“而爹娘你们肯定要跟着孩儿我一起生活,让孩儿能尽一份孝心赡养你们，这样一来……”

魏澈玉并没有把话说完整,但是魏父魏母听明白他的意思。

“这么说来,把蓁蓁嫁回本村也不是一个好主意,”魏母皱眉，“以后我们也不能就近看着她。”

魏蓁蓁也赶紧摇头：“娘，我不嫁,我不要远离你们。”

看着她那惊慌的小圆脸，不再是那满不在乎，仿若与自己无关的表情，而是明确地拒绝，魏澈玉心情不知为何愉悦起来，他眉毛弯起，继续说道：“而且娘，以后万一我中举了，那么你们就是举人爹娘，蓁蓁就是举人妹子，再把蓁蓁嫁回村里就不适合了，她最起码也要嫁个读书人。”

魏母纠结：“可是裕哥儿你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中举啊……”

魏澈玉：“……”

娘，原来你到现在都这么不看好我啊。

“万一你一直没中，难道为了不让蓁蓁远离我们，就一直不让她嫁吗？”魏母感到很头疼，“这可不行啊，女子一旦年龄大了，很难找到好人家嫁的呀……”

听完魏澈玉说的话，魏母更加不希望魏蓁蓁嫁回村里了，一方面是因为她不想离魏蓁蓁太远，另外一方面如果能把魏蓁蓁嫁到好人家富裕人家，以后的生活不愁吃喝，衣食住行都有人服侍，那么她肯定希望魏蓁蓁能嫁到后者。

只是魏母怕魏澈玉一直中不了举，难道让魏蓁蓁这样一直拖着吗？

魏母的担心魏蓁蓁完全没有，她可是知道某人肯定会中举的，所以她坚定道：“娘，没关系，大不了我终身不嫁陪着你们。”

魏母闻言又感动又生气：“蓁蓁不要说这些傻话。”

听到魏蓁蓁说终身不嫁，不知为何魏澈玉觉得这主意其实也不错，有他护着，即使魏蓁蓁终身不嫁，也没人敢说她闲话，他也能保证她衣食无忧，更甚至能给到她养尊处优的生活。

他娘担心魏蓁蓁不嫁以后会老而无依，老年孤苦，然而他以后也是终身不娶，这么一来他们兄妹俩可以作伴，以后互相陪伴，就像现在这样其实也不错。

“娘，反正蓁蓁还小，等过两年再谈论这些事情也不迟，”魏澈玉道。

魏母点头，赞成他的说法：“那等两年再说吧，到时候你还考不上，才开始在村里物色人选吧，反正两年后蓁蓁才刚及笄。”

之后再有人探听魏蓁蓁的亲事，魏母的口风和帮魏澈玉推拒亲事的口风一样，说年纪还小，等过几年再说。

渐渐地，也没有人再探听魏蓁蓁的亲事了，不过村民们见到魏父魏母两人虽然不再问他们孩儿的亲事，但见面依然会热情地寒暄，时不时问候他们的近况。

日子就这样又过去了一个月，冬天来了，天气慢慢变得寒冷，人们开始穿起冬衣，裹着大棉袄。

在这样的天气里，魏老太依然坚持上门，满头霜白的发丝，佝偻着背，迈着蹒跚笨拙的步伐风雨无阻的登门。

魏母有时候开门看到魏老太这样，心里都忍不住有些酸楚，更不要说旁人。

“娘，你究竟想怎么样？”终于有一天，魏母忍不住开诚公布道，“你每天这么登门，是要逼我们原谅你大儿吗？”

魏母气到连魏大根的名字都不想叫。

“我没想怎么样……”魏老太身子瑟缩了一下，“我只是想来看看裕哥儿。”

“我让裕哥儿停止看书，出来跟你说一会儿话，你以后是不是不会再来了？”魏母已经不想顾及这番话会不会难听，她只想让魏老太不要再登门，特别是大冷天登门，这样旁人会怎么看他们一家……

即使村民们都知道是他们一家受委屈，被欺负，但是时间久了，众人会开始同情弱者，特别是形象上的弱者。即使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但是魏老太是一个老态龙钟的老人，还是他们的长辈，亲娘，如果他们再让魏老太这么登门法，不孝顺刻薄老人的流言蜚语迟早会在村里蔓延。

魏母没好气道：“娘你究竟想怎么样？”

魏老太沉默了一会儿，抬起满是褶皱的眼皮，小心翼翼地问道，“来春下个月定亲，你们到时候也出席吧好不好？裕哥儿也过来。”

魏母愣住了，不是因为魏老太的要求，而是因为——

“五妹原来还没定下来？！”魏母惊道。

“半年前我记得五妹不是纳采了吗？”魏父也很惊讶，他回来后没再过问主家那边的事情，没想到魏来春竟然还没有定亲，“现在都过了大半年了？我以为五妹早已成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