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第 16 章（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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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顺派了一个叫做张泉的小太监供杨茉差遣，略带歉意地说：“侯爷不喜婢女服侍，夫人您先凑合着用，等搬到宣明里就好了。”

杨茉向他道谢，陈顺说不敢当，让她有事尽管来找自己。

陈顺让她先歇着，临走时拍拍张泉的额头，笑道：“你小子可不能偷懒，要好好服侍夫人，知道吗！”

张泉哈着腰点头，“大人的吩咐，小人都记住了！”

陈顺是平阳侯身边的第一号得用的人，就凭他都对夫人这么尊贵，他张泉可不得把夫人当菩萨供起来啊。

张泉年纪不大，心眼不小，本着一颗求上进的心，谁知侯爷身边的能人太多，显不出来他的，现在分到杨茉身边，一门心思地图表现，知道杨茉初来乍到，对很多事情不了解。

于是，不待杨茉问起，他就说开了。

“侯爷自小从军，曾经跟在先帝身边打仗，很多事情不喜欢假手于人，所以明华堂服侍的人不多，那些穿玄色甲衣的人也是侯爷从楚国带来的护卫，一共二十名，只听从侯爷一个人的命令。”

杨茉喜欢张泉识眼色，不时地应和一声，张泉讲得更加兴致勃勃。

“侯爷在饮食上除了不喜欢甜食，其他方面并无偏好。您要是有什么偏好，吩咐了小的，小的去厨下传话即可。”

杨茉把不爱吃甜四个字牢牢记在心里。

现在这个时候还没有站稳脚，她不敢乱折腾，“我也没有什么偏好，侯爷吃什么，我吃什么就行。对了，侯爷作息是什么时辰，是否每日都入宫？”

“侯爷一般辰时入宫，戌时回府，其实可以三日一进宫，但侯爷一般无事都会日日进宫，皇太后与皇上信重我们侯爷，经常有赏赐。平时宫里大宴小宴不断，咱们平阳侯府没有其他女眷，夫人您说不定有机会进宫面见皇太后呢，那可是天大的荣耀！”

“皇太后”三个字让杨茉身上一寒，她一点都不想进宫，忙问道：“侯爷真的没有其他的姬妾吗？”

张泉笑：“咱们明华堂只有后厨的两个厨娘是女的。您是侯爷身边的第一位夫人。”

别管是嫡夫人，还是庶夫人，平阳侯难得看上一个女子，若是这位夫人再运气好些，诞下麟儿，日后的地位稳如磐石。

没有其他的竞争者，这倒是一件好事。至于说进宫，想来皇太后也没有兴趣见一个歌舞女吧。

杨茉迫切想多了解一些关于萧誉的事情，这样她与萧誉相处，才不会触雷，犯了他的忌讳。

张泉道：“书房是重地，没有侯爷的传召，任何人不得靠近。您只要记住这一条就行了。侯爷虽然治下严格，但罚必有据，并不随意惩罚下属。”

杨茉郑重道：“我记住了。”

萧誉是楚王次子，日后肯定要回楚国的，杨茉斟酌了一下，试探道：“那么，楚国……”

“有什么话可直接问本侯。”

一个低沉的不带感情的男声突然传来。

两人双双吓了一跳，门不知道什么时候无声无息地开了，萧誉逆光站在门口，看不清他的面容。

明明是温暖的暮春三月，可此刻莫名让人感觉到寒风嗖嗖。

萧誉道一声：“出去！”

张泉低头弓身，像个兔子一样机灵地避了出去。

杨茉踯躅，不确定自己在不在出去的名单里。

好在萧誉没有再出声让她出去。杨茉赶紧道：“侯爷您请随便坐，我给您斟茶。”

萧誉在太师椅上坐下，接过杨茉奉过来的茶，呷了一口，放在案上，茶盏发生一声清脆的响声，杨茉身子一颤。

他誉皱眉，自己明明什么都没做，杨茉表现的就像自己要吃了她一样，不知道昨晚怎么会有那么大的胆子敢来他的房里自荐枕席。

“你坐下来说话。”萧誉说。

杨茉在他身旁的椅子上坐下来，微微垂目，不发一言，任凭萧誉上下打量她。

萧誉语气玩味，“你才来明华堂，就开始打探我的消息，你莫不是别人派在我身边，监视我的细作？”

杨茉连忙抬头分辨，眼神十分恳切，“不是的，侯爷，我没有故意刺探您的隐私，刚才只是向张泉打听您有什么喜好，以方便以后服侍您。”

“是吗？”萧誉好似不相信。

“是真的，我真不是别人派来的细作。”

萧誉瞥了她一眼，“细作也不是人人都能当的。”

言下之意就是杨茉也没那个本事当细作。

杨茉没生气，这位侯爷性子反复无常，让人捉摸不透。有时候说话可气的很，可他也没有食言，确实帮了自己。

她诚心跟萧誉道谢，“侯爷，您是个言而有信的好人，多谢您帮我，我以后一定会好好服侍您。”

她笑靥如花，一双好看的杏眼盈盈如水，仿佛要把人吸进她的眸子里，萧誉的目光扫过她，低头去拿茶盏，同时说：“你知道就好，有什么事可以直接问我。”

杨茉“哦”了一声，又道：“什么都可以问吗？”

萧誉给她一个不要得寸进尺的警告眼神，杨茉立刻道：“我知道分寸的，那些可以问，哪些不能问。”

萧誉满意点头，大发慈悲道：“问吧。”

刚才想知道的事情，张泉都说的差不多，杨茉不确定楚国的事情能不能问，“暂时没什么想问了。”

萧誉一点头，“行。宣明里的宅邸已经打理好了，等高昌公主寿宴过后就搬过去。”

“是明日吗，这么快？”

“你还有别的事情？”

杨茉道：“洛雁阁的那些个小姐妹与我一起长大，我本来想找个机会好好跟她们道个别，还有公主那边也是。”

元月明的事情，她很放不下心，想要弄清楚；还有高昌公主，不管公主有什么目的，但是她毕竟受恩于公主，想要亲自辞别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