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8、歌声（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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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少年猛然抬起头，看了过来。

封言猛然对上少年那双琥珀色的眼眸，扫过那精致小巧，显得过分秀气的五官，不知怎么却是生出一丝眼熟。

还不等他想清楚，就看少年猛然扫过他怀里的画纸，那看上去异常干净漂亮的眼眸里具是警惕，更是径直往后退了两步。

封言这也才得以看清少年的全貌。未来年里，人类早已设计出高科技材料的衣服，能够根据温度和主人的喜好调节款式，并自带全气候的保温效果。高科技材质的衣料看上去再怎么仿古服饰，也模拟不来真正布料的模样。而眼前的少年却是完完全全穿上了一套不带任何科技效果的普通布料，像极了古地球才有的款式。浅色的衣服上灰蒙蒙的，边角也有多处破损。

显然主人之前经历了一些不太愉快的事情。

未来年里，衣服自带清洗功能，就是实在无法直接清理的，也能短时间内使得外观上没有影响。封言这还是第一次，看见有人能够把自己捯饬得这么脏乱，仿佛古地球垃圾桶里钻过一圈的小流浪狗。

“对不起。”猛然回过神反应过来眼前状况的少年有些不太情愿地挪动着脚步上前了一步，他微低着头，手里的抹布捏得死紧，倒是这道歉的话清晰到足以让屋子里的两个人都清楚听见。

封言更惊讶的却是少年的声音。

在习惯了再感情丰富的话语都以平静无波的半机械化的声音念出来的世界后，少年包含着歉意的声音实在特别极了。

更别提那清脆如玉石的声音本身，就足够让人心生好感。

“宿主，检测到来人的声音有些不对，似乎是能够对人的情绪产生调动。具体的数据还在进行分析。”

在团子的提示中回过神来的封言并未像小系统所想的加强警惕。他又看了一眼少年，对于他的道歉没有明确回复，只是说了一句：“站在原地别乱动。”

从进门看到画室后一直压抑的洁癖骤然爆发，封言径直止住了怀有歉意的少年接下来的动作，抢先一步拿过了一旁的清洁工具放在了一旁。

将手里的画稿和资料放在桌子边，视线扫过之余，封言眼中也闪过一丝了然。他站起身来准备进浴室拿毛巾，回眸确定了少年一直乖巧地站在原地没有乱动的意图，这才进了浴室。

接下来的事在少年的配合下十分顺利。

递过毛巾，少年就自觉地去擦自己身上的颜料，等到封言换上新的毛巾时，也自然地将旧毛巾放在准备好的布垫上，接过新的。

封言弯下腰示意对方抬脚，少年就乖巧地抬起脚踩在干净的毛巾上，直到不会再映出新的颜色，再将毛巾叠好收起。递来拖鞋也会安静地将它穿好，然后静静站在等待下一步的指示。

在封言全然的善意下，少年到底是收敛了最初的那份警惕，乖巧而听话。

只是那双琉璃色的漂亮眼眸里满是干净的陌生，哪里有半点记得的样子。

封言再三确定，这人的确没带来丝毫记忆到这个世界，也有些好笑，不知对方所说的，让他见到真实的自己，到底是怎么想的。

虽然无奈，但看着眼前几乎是他亲手绘制的驱壳，念及里面是他亲自接纳的灵魂，到底也只能柔软了心，拿出新的毛巾去擦那沾染在发梢的颜色。

一直乖巧的少年这个时候突然有些抗拒，还不等封言的动作到跟前，他就已经抢先一步抓过了毛巾，有些急急忙忙地自己擦拭了起来。

少年低着头，完全不看他，封言倒也不介意，指了指他的身后，一边收拾起了地上的毛巾，打扫起来。

“那边是浴室，你可以先进去清洗一下。”他说完，看着少年顿了顿才迈入浴室的背影，开始在脑海里呼唤系统。

“说吧，眼下是什么情况？”

“为什么他会成为漫画里的人物，漫画里的角色又为什么会以这种形式在现实世界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