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你也来看我笑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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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湛道：“你是故意让我看见景臣与张相爷暗地里勾结的事儿？为什么？你以为我会去跟太子告状，让他提防景臣？不对，西洋镜！从西洋镜开始，你就已经在利用我了！”

提起西洋镜，薛琮略显抱歉：“我当时只是想告诫你罢了，的确没想到那东西最后会落到太子表哥的手里。”

顿了顿，他抬眸望了过去，轻声问：“林湛，我们还是朋友吧？”

林湛没吭声，薛琮又问，这次语气有点急切：“林湛，我们还是朋友吧？”

很久之后，林湛才叹了口气说：“谁跟你是朋友啊，混蛋玩意儿。”

薛琮笑了起来，与往常一般，凑过去给他倒酒，笑嘻嘻道：“我便知道，我们可是打小穿一条开裆裤的情分，跟铁汁浇上似的，大刀都劈不开。林湛，比起宋令仪，我其实更喜欢你。”

“行了，你肉不肉麻啊，离我远点，看你烦！”林湛抬手才将人推开，陈宣就抱着琴过来了，三人还同寻常一般，喝喝小酒，开开玩笑。

酒过三巡，都有了点醉意，时辰也不早了，若是再晚些，回去就看不清路了。

林湛起身告辞，与薛琮勾肩搭背出了府门，马车已经在外头停着，车帘一掀，露出里面坐着的人影来。

“你瞧，宋潜多在意你啊，你不过在外待得晚一些，他立马就出来寻你了。”薛琮借着酒意打趣道：“林湛，爱你的人可真多，我也爱死你了，哈哈哈！”

林湛不与酒鬼一般见识，把薛琮推到马夫怀里，这才往马车边上走，抬眸望着宋令仪。

“看我作甚？上车，回家了。”宋令仪抬了抬下巴，示意他赶紧上来。

林湛点头，打了个哈欠上了马车。

“我还以为你要与薛琮大打出手，没曾想躲陈宣这里喝酒了，倒是我多想了。呐，喝了吧。”

“什么东西？”林湛接过来，低头佯装喝了一口，赶紧吐着舌头道：“哇，哇，好苦，好苦！”

宋令仪看傻子一样瞥他：“白水。”

“哦。”林湛这才低头老实喝下，想了想又问：“你怎么知道我会跟薛琮大打出手？”

“你会不会跟他大打出手，那我不知道。不过以你的脾气，能忍一整晚，也是很不容易。”宋令仪语罢，叹了好大一口气，“算了吧，林湛，皇室的事儿，自个儿都搅和不清，你就别蹚浑水了。薛家是先皇后的母家，薛琮是太子的表弟，他们才是一家人，你是什么人？”

“我是……宋家的人？”

“对，你是我家的人！”宋令仪咬了咬牙，“你是我家的人！林湛，算了吧！”

林湛觉得此话不太对头儿，难道自己生来就是冤大头，被朋友坑了一道儿，难道还不能生点闷气了？

他不怪薛琮利用他，也不怪薛家跟东宫合伙对付景臣，可就是想不通了，自己与景臣之间究竟有什么过往，为什么他们都提防自己去帮景臣。

景臣啊景臣，林湛苦思冥想，怎么都想不到与景臣之间的过往。

“宋潜，我好像遗忘了很多事情。”他叹了口气，捏了捏绞痛的眉心，“我想见景臣一面，你能不能帮我想个法子？”

宋令仪的眸色深了，也没说好，也没说不好。马车稳稳地在夜下穿行，一路上两个人都没再说话。

一直到了府门口，林湛欲下马车，背后才传来一声“好。”

他愣了愣，挺客气地道了句谢。

此次贪污受贿案闹得满城风雨，景钰又是出了名的不近人情，又是皇帝委任的主审，率领大理寺少卿，几乎将张府扒了个底朝天。

至于景臣的皇子府，自然也未能幸免于难。

满朝文武战战兢兢的，生怕稍有不慎就会伤及池鱼。

林湛这会儿私入大理寺去见景臣，实际上是很不明智的选择。

如果被景钰知道了，皮都要被他活扒了。

景臣被关押在大理寺的牢房里，有专门的衙差看守，宋令仪与大理寺少卿有几分私交，疏通了不少关系，才让林湛偷见景臣一面。

地牢里暗沉沉的，气味难闻得紧，扑鼻一股骚腥的酸味儿，林湛才踏进去，就忍不住掩了鼻子，随着衙差往最里面的牢房里进。

隐隐约约见一道清瘦的身影坐在草席上，皇子就是皇子，无论身处何种境地，与生俱来的贵气，远非寻常人能够比拟。

塞了点银钱给衙差，打发他下去守着。

隔着牢房的铁门，林湛蠕动着唇角，一时半会儿竟然不知道说点什么好。

反倒是景臣率先开口，冷冰冰道：“你也来看我的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