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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昼实在受不了这样一口一个“你还太小”,闪身躲开了沈歧的手,想把自己背后那对丢人的玩意收起来。
然后他发现,他好像,藏不起来了。
许昼:“……?”
他试着像刚刚一样,想象自己背后没有羽翼的样子,但无论他怎么努力,背后的羽翼依然软绵绵地挂在那里,颇有一种公开处刑的感觉。
许昼有点莫名其妙。他又试着扇动了一下翅膀。这种感觉很奇怪——它们现在已经成为了他身体的一部分,具有知觉,可以随心所欲地操控。
小小的羽翼原地扑腾了一下,像是要飞起来。
又扑腾了一下。
它的主人依然站在地上。一动不动。
许昼:“……”
他面无表情地回过了头,假装自己刚刚只是在试验它的灵活程度。
沈歧看破不说破,适时地转移了话题:“血族的外表特征不多,只要平时收好它和你的牙齿,就不会有问题。”
“至于生理特征,正常来说,只要食物充足,你就不会产生想要咬人的欲望。”他继续道,“就算有这样的想法,只要神志清醒,也不会伤害到刷他人类。”
许昼懂了。就是让他按时吃饭的意思。
“那怎么样会神志不清醒?”
“你见过的,徘徊在领地之外的‘吸血鬼’,你们人类……”沈歧停顿了一下,改口道,“他们人类所说的‘异种生物’。他们就是丧失理智的存在,只有捕食猎物的本能。”
许昼应了一声,表示自己知道了,又状似无意地问:“那血族是不能喝同族的血吗?”
“可以。只是一般不会这么做。”
“为什么?”
“太亲密了。”
许昼:“……怎么个亲密法?”
“除了初拥以外,只有情人之间才会这么做。”沈歧平淡道,仿佛在述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
确实。对他来说挺无关紧要的。
因为想咬人的又不是他。
许昼彻底茫然了。
这是什么意思?
是说他想和沈歧……?
别吧。
不要随便污蔑他的清白。
许昼很清楚自己的“爱好”——热衷于看脸,并且三分钟热度。但凡是个长得好看点的人,不分性别,他都能多看上两眼。
高兴两分钟,然后就忘得一干二净了。
他虽然,挺喜欢沈歧的脸。
也……在众多长得好看的人里,比较喜欢他的人。
尽管有时候他不怎么正视这一点,沈歧确实对他足够照顾。
但这些都不代表他想和对方谈恋爱。
因为那是一件太消磨热情的事,不出三天就会让他感到厌烦。
更何况对方是沈歧。
他有时候太冷了,就像终年不化的冰川,难以靠近、难以融化,任谁过去,一腔的热情都会被浇灭得干干净净。
不知道是不是活了太久的存在,都会给人这样的感觉。
许昼不想再讨论这方面的问题:“除了这些之外呢?我是不是还可以瞬移,就像你们之前那样?”
沈歧看了一眼他背后的翅膀:“你可以先学会怎么飞。”
许昼:“……”
许昼:“???”
“瞬间移动很累,不然地球时代的血族也不会选择飞行。毕竟瞬移要省事很多。”沈歧解释说,“而且力量不够强大的话,有出意外的可能。”
“比如?”
沈歧举了个例子:“在格林工作的时候,葛兰夜间出警,车坏了。他着急到现场,然后瞬移进了调查中心旁边的河里。”
许昼:“……”
他终于明白为什么葛兰要在人类的世界里生活了。
“你还有什么别的问题吗?”沈歧问。
他并没有主动提起“依赖感”的事。毕竟,以这位的逆反心理,知道的越多越不会正视这些问题,还不如顺其自然,让他慢慢地做出改变。
许昼想了想:“你们最近都在干什么?”
又补上一句:“总能让我知道一点内情吧。我好歹也算受害者。”
沈歧知道他还在为“不能参与”耿耿于怀。他说:“寻找新的实验场。”
原先的实验场已经被人类彻底查封了。但他们的改造实验显然不会就此结束。
虽然对于单独的一个人类来说,血族是力量强大的存在。但在如此发达的科技面前,他们都是渺小的存在。
所以即便是力量强大的血族,在寻找这件事上,也要为了人类的科技费神不少。
“只有你一个人在做这件事?”
“不。”沈歧说,“我们有个组织,大概有一千名左右的成员。”
许昼“哦”了一声。
沈歧又说:“包括我妹妹,我也没有让她参与到组织。她和你一样,不适合参与这些——她之前沉睡过很长一段时间,沉睡的时候年纪不大,到现在,心智也不算成熟。”
许昼:“……”
就是拿沈南歌举例,拐弯抹角地说自己心智不成熟的意思。
不过他也确实承认这一点。
许昼对自己有着清醒的认识。
就比如,他打游戏的时候上头冲过去送死,也不是一次两次的事了。
所以去了也只会给他们添乱,还不如从自己熟悉的领域下手。许昼想了想他那位在社交平台上发“大笑”表情的塑料兄弟。
“还有一个——我一直很想问,你们的亲王为什么这么仇恨人类?”他又问道,“他是觉得,当一个种族的王还不够爽吗?”
以前还可以说是捕猎者与猎物的天然竞争关系,现在已经有了人造血液,为什么还要这么执着于统治整个世界?
这是什么乱七八糟的统治欲、年少时未泯的心愿吗?
“他想统治人类和他的身份没有关系。”沈歧说,“他憎恨人类。”
“憎恨?”
沈歧垂下眼来,似乎是被勾起了一点久远的回忆。他重新坐了下来,然后讲了一个故事。
——从有文字记录开始,统治血族的亲王就是德兰奇一世,再往前追溯,历史便已经模糊不清了。
德兰奇一世原本的倾向与他的儿子德兰奇二世一样,都希望能够有朝一日统治人类。在当时,血族中的一部分成员异常残暴,曾经犯下过屠杀一整个人类村庄的罪行。
而对于身处中世纪、得不到任何科学武器帮助的人类来说,血族是异常强大而恐怖的生物——他们能够飞行,能够瞬间移动,自愈能力极强,根本无法杀死。
在这种情况下,手无寸铁的遇上捕猎他们的血族,只有死路一条。
但人类向来不会束手就擒。在发现用银质物品可以杀死血族之后,他们组建了血猎队,开始对数目不多、喜欢单独行动的血族进行了围剿。
德兰奇一世的妻子,现任亲王的亲生母亲,就死在了血猎队的手中。
可当时,她只不过是想伪装成人类,去市集里购买用于缝纫的布料。
第一任王妃是个温柔善良的女人,并不主张与人类发生冲突。平日里,她甚至一直在饮用动物的血液。
但人类在发现她后用银剑刺穿了她的心脏,割下了她的头,悬挂在自己的城墙上。
仇恨的种子从此深埋在德兰奇二世心中,并随着年岁的增长开始抽根发芽。
他一再劝说自己的父亲早日发动对人类的战争。
然而随着时间过去,人类进入了工业时代,科学技术以极其恐怖的速度开始发展。一些身体素质不佳的血族难以抵挡枪炮的威胁,为了自身安全,他们不得不开始隐藏自己的行踪,将领地建在森林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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