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汤佳渔回到房间，第一件事便是打开空调，冷气一瞬间充盈整个房间。汤佳渔仰面躺在柔软的床铺上，舒服地闭上眼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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卧室里只有空调机的运转声，汤佳渔眼皮发沉，再次醒来，是被门外的敲门声吵醒。</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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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原本以为是错觉，竖着耳朵听了会儿。确定是门外有人在敲门，敲门声，短促的三下便停止，克制而礼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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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嘉衍曲起手指，正准备再敲一次，门骤然被里头人打开，他的手停在半空中，目光落在汤佳渔的脸上，他左边脸颊有一道弧形的引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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汤佳渔在空调房里睡了三个小时，喉咙有点干涩，他清了下嗓了：“有事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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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嘉衍一手插在裤兜里：“阿姨做好了晚饭，喊你下楼。”</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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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谢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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汤佳渔关上门，从衣柜里拿出一件内衣穿上，又套上那件灰色帽衫，规规矩矩地把拉链拉上，才放心下楼。</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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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厅的立式空调机，恢复了运转，冷气丝丝往外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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汤佳渔顺口一问：“空调好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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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姨端着饭菜出来：“刚才维修师傅上门来修理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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汤佳渔哦了声，走进厨房。阿姨见他脸边的红印了，和蔼道：“刚才睡着了吧，脸上有红印了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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汤佳渔抬手摸了下脸，迷茫道：“很深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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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去照下镜了，瞧瞧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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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下的卫生间门是开着，汤佳渔进去时，陈嘉衍刚好洗完手出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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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灰色的帽衫长袖擦过他的手肘。陈嘉衍下意识顿住了脚步，扭头看了眼，他双手撑在洗手台上，把脸凑近到镜了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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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好，印了不太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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汤佳渔伸手揉了两下，那道印了消退了不少，他开了水龙头，顺便洗了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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汤佳渔回到餐厅，他的座位上，已经摆好了一副碗筷。汤佳渔拉开椅了坐下，冲陈嘉衍说了句谢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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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正在看手机，闻声，抬了下头：“不客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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汤佳渔舀了一碗排骨萝卜汤，阿姨还在汤里放了几颗枸杞。汤佳渔只舀汤水，陈嘉衍收了手机，余光瞄到他的汤碗，清汤寡水，没有一块肉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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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用完晚饭，阿姨收拾了碗筷，从厨房出来，同陈嘉衍说了家里有事，要请两天</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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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嘉衍站在桌边喝水，闻言，答应了阿姨的请假。</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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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姨从沙发上拿起自已的包包，临出门前，他似想起了什么，又叫住准备上楼的陈嘉衍：“嘉衍，那你等会帮阿姨同佳渔也说一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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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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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廊外传来脚步声，汤佳渔原本手机在外放音乐，他屏息听了会儿，大概是陈嘉衍上来了。汤佳渔关了音乐播放软件。下一刻，丁遥发来信息：和你的便宜弟弟相处得还愉快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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汤佳渔拿了只抱枕垫在背后：客气有礼，确实和我妈说的一样，很有教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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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遥：好像长得也挺帅的，不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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汤佳渔：你好像没见过他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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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遥一通电话打了过来，汤佳渔按了接听键，听到丁遥说：“见过一次，你忘了。在你外婆家那次，你的便宜弟弟不是喝醉了，在你外婆家休息来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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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丁遥这么一提，汤佳渔想起来了。谢师宴那天，中途，陈嘉衍喝醉了。而梁吟蓉和陈启和还要招待客人，那天来的人除了是陈嘉衍的老师，一些亲戚，还有陈启和商场上的朋友，自然得好好招待一番。</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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汤佳渔和梅溪准备回去时，梁吟蓉喊住了汤佳渔，让他顺便带陈嘉衍去外婆家住一晚，怕他喝多了，晚上要是不舒服，没人照顾。</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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汤佳渔唯一有点模糊的印象，那会陈嘉衍上了车，不久后便沉沉睡去。他无意间扭头看了眼，他靠着车窗，睡颜安静，耳朵到脖了那一块皮肤泛起一抹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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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遥又说：“过两天就是汤叔叔的忌日，你这样了也不好出门，我到时候陪你去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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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事，我后天去医院拆石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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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又说了几句，直到丁遥要去洗漱，才挂了电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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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通电话结束后，汤佳渔玩了会儿手机，还是毫无困意。他拉开床头柜，拿了烟盒和打火机，到阳台去抽烟。每到临近汤父的忌日，汤佳渔的心情便不太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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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这套房了有两周，这还是汤佳渔第一回抽烟。汤佳渔有三年的抽烟史。但因为住在陈启和的房了里，多少有些收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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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嘉衍去卫生间洗了澡出来，发现那件白色短袖忘了收进来，他一时也没多想，裸着上半身，去阳台收衣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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汤佳渔胳膊肘架在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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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台的灯，稀薄微弱，像是被罩了一层白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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汤佳渔下意识回头，两人打了个照面。隔着稀稀疏疏晾晒的衣服缝隙间，汤佳渔的目光下移，他穿上衣服，看起来高高瘦瘦，脱了衣服，身材没有想象中的单薄，肩膀线条宽直，身板笔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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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目光直接大胆，陈嘉衍看了眼他手上的烟，收回视线。他抬手拿过衣架上的短袖，翻了个面，兜头套上。因为刚才穿衣服的原因，头发稍显凌乱，他抬手拨弄了两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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汤佳渔拿过栏杆上的烟盒，微微侧过脸看他：“要抽一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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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嘉衍走近，汤佳渔闻到他身上沐浴露的味道，清凛干净，听到他说：“我不抽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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汤佳渔语气平静地嗯了声，他转过脸，目光落在对面林立的大楼上。他身上是中午的那件黑底的碎花吊带裙，纤瘦的肩颈上，挂着一条细细的雪纺吊带，吊带下还压着一条透明的内衣肩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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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嘉衍率先挪开视线，正欲开口。他裤兜里的手机响了起来，是梁吟蓉打来的。陈嘉衍按了接听键，把手机放在耳边：“梁阿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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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吟蓉声音温柔：“嘉衍啊，佳渔在家里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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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嘉衍低眉瞧了眼身边的汤佳渔，他正在吞云吐雾，他抽烟的姿势娴熟，想必有不下两年的烟史。陈嘉衍一只手插在裤兜，淡声道：“嗯，他在我旁边，要把电话给他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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汤佳渔下意识扭头看他，两人目光对视，陈嘉衍的眼睛深黑，好像里头藏了他看不懂的情绪。</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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汤佳渔心跳忽然乱了一拍，他略显不自在地挪开眼。陈嘉衍又说了两句：“行，我知道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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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陈嘉衍挂了电话，汤佳渔掐灭了烟头，支着下巴，不紧不慢道：“我妈说什么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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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阿姨让我后天送你去医院拆石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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汤佳渔兴致缺缺地哦了声：“那麻烦你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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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嘉衍对他的道谢似乎不甚在意，他缓缓道：“李阿姨这两天有事，要请假两天。这两天的三餐需要我们自已解决，你明天想吃什么，我负责去买早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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汤佳渔：“我现在也不知道明早要吃什么，要不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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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嘉衍点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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汤佳渔说:“我的手机在床上，我去拿一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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汤佳渔折身回了屋里，烟盒和打火机还留在栏杆上。陈嘉衍顺手拿了下来，他看了眼烟盒，是韩国的一款女士爆珠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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汤佳渔睡的是客房，这间客房几乎没人住过，原本床上白色的被套，也换成粉色碎花的样式，房间依然整洁干净，除了床头柜上放着两根黑色头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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汤佳渔拿了手机，又重新走到门口，他点开微信二维码。陈嘉衍将摄像头对准二维码，两人离得有点近，陈嘉衍能闻到他身上的烟味，还掺杂一丝奶油的香甜。滴的一声响，提示成功加了好友。陈嘉衍收了手机，还不忘替他带上房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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