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2.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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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以前可吃不到这种东西。”他将黄油涂在两块面包之间，爽快地咬了一大口。

科特看了看他们身后的林子，再看了看帐篷：“那你以前吃的是什么？”

“口香糖，馊面包，生土豆，偶尔会吃点儿面粉。如果运气好的话。”贾科满不在乎地说。

“什么？”科特有些错愕。

“我很穷，能有吃的就谢天谢地了，”贾科似乎毫不在乎暴露他最大的缺陷，“我吃到的最好吃的东西是白面包，寇特做活动时曾经在街边派送的。烤得很软，热的。我打赌你一定猜不到我先前赖在寇特那么久只是舍不得白面包。”贾科喷笑了一下，让科特用不可思议的目光看着他。

“怎么了？我好歹三十八岁了，要不是寇特的白面包实在很好吃，我早就回到租房去工作了，寇特跟我的工作地点很远。”

“你还有工作？”

“嘿，我当然有，”贾科轻轻捶了他肩头一拳，“我在做健身教练，私人的。”他露了露一口白牙，还展示了一下自己的肱二头肌。镜头拍到了他的挤眉弄眼，看上去英俊又逗趣。

“你既然有工作，为什么还来……”科特接过他手里递过来的罐头。

“你听过埃米纳姆，”贾科说着，用脚拍打节拍，有力而快速地唱起来，“heknowsthatbuthe’sbroke（他知道那些但他却身无分文）

he’ssostackedthatheknows（他如此悲伤因为他知道）

whenhegoesbaobilehome,that’swhenit’s（当他回到自己的拖车时，那就是他的时间了）

backtothelabagain（他又得回到实验室里）

thiswholerhapsody（进行整个狂想曲）

……

thisopportunityesonalifetime（这种机会人生只有一次）

youoo,donotmissyourcetoblow（你只有这一次机会不要错过引爆全场的机会）.”

贾科修长的腿在地面上打节拍，手肘搭在膝盖上。用一根树枝有节奏地敲打罐头。火光明明灭灭地照射着他挺拔英俊的下巴，印在他银色的眼睛里让那里仿佛着了火。

“这种机会人生只有一次。”贾科说，“离开我糟糕的过去，实现我梦想的一切的机会。”

莱恩感到自己的心脏猛烈地跳动了一下，他像是科特一样呆若木鸡，看着那张充满迷惑性又充满希望的坚定的脸。

“你们知道吗，我觉得我整个人生都升华了。”“卢卡的外套”说道，“他不只是一个‘□□’。”

贾科入睡前给科特泡了牛奶，他在摄像师的跟随下沿着海边走了好一会儿。夜色和他的黑发融为一体，却衬得他的双眼极其明亮。他对摄像师比划了一个快乐而帅气的动作，轻轻地说：“我已经知道那个小家伙想要做什么了，明天他会大吃一惊的。”

视频就到这里。

卢卡的外套说：“他去树林了，我得跟着一起，回见伙计们。”

“嘿！回来！你这个混蛋，你不能这么吊我们胃口！”

“该死，我为什么没有跟着卢卡？？”

“总是看贝特尼挑指甲油我快要看吐了，我真想去海边野营，他们到底是怎么找到那样的好地方？”

摄制组们炸开了锅，但是另一个跟着科特的摄像师已经入睡，卢卡的外套又不再透露丝毫消息，他们只能骂骂咧咧地离开讨论组去进行紧张的剪辑工作。

灯光熄灭后，莱恩在屏幕前反复看贾科唱rap的那段录像。他看着他充满希望的目光，看着他年轻的野性和成熟的面孔，看着他黑色的发丝和银色的眼瞳。那双眼睛盯着的却不是他，而是科特。

莱恩忽然忍无可忍地按下了桌上的电话，对那头说：“乔纳森，给我安排一艘船。”

-

第二天一大早，科特醒来离开帐篷，看到的是贾科已经打开的帐篷和正从不远处赤脚回来的男人。男人将裤腿卷到膝盖上，露出修长有力的小腿。他手里提着一个藤条编织成的筐，里面有些小螃蟹和贝壳。

科特吃惊地看着那个筐问：“你从哪里弄来的？”

贾科用大拇指指了指身后的树林示意这是自己制作的。他将筐放下，把一早就准备好的水壶递给科特：“说说你的计划。”

科特只有十七岁，他的经历和三十八岁的男人相差太多了，他几乎是被动地被照顾着。当贾科将一件外套披在他身上时，他才意识到清早的气温实在太低了。他裹紧贾科的外套说道：“我打算利用海上垃圾作为这个环节的材料。”

“brilliant.”贾科说，“没有人会真的去寻找废品当做材料，我们最起码能得个别出心裁奖。”

“你说得对，”科特听到贾科没有直接反驳他，也笑了起来，“所以我们才在这儿。”地点是科特选择的，当时刚刚到达这里时，摄影师们完全不明白他们到这个人迹罕至的地方来干什么。这里又脏又臭，如果不是科特更换了驻扎的场地，摄影师们可能会睡到那辆小破车上去。

贾科手一伸从帐篷后拖出了好几个巨大的藤框：“我们总需要一些容器装它们。”

剩下的两天时间里贾科和科特一直沿着这条肮脏的海岸线捡拾垃圾，尽管他们所需要的材料远远已经足够做上几百套衣服，他们却没有停止。没人能想象到捡垃圾这件事会这么有趣，贾科制作了钓鱼竿，还做出了木筏，在勾取一些海水上漂浮不靠岸的垃圾时他们会坐到木筏上去，趁机钓些小鱼作为他们的晚饭。

唯一的意外是第二天的中午他们在海上看到了一艘船。莱恩坐着快艇从那艘游轮上下来，意外地看着坐在竹筏上差点被掀翻的两人。

“我正在度假，”莱恩想了想说，“没想到你们会在这儿。”

科特狭促地看向了贾科，而贾科则瞬间瞥向了666。

【他的航线早就定好了。】666揭穿了莱恩的谎话。

贾科和科特不得不接受了这个想要体验生活的老板加入他们的活动，只是在摄制组激动地想要将莱恩拍入镜头时，他严肃拒绝了。

“我不希望我会对这个节目产生什么影响。”他说着将一个垃圾袋丢进了一旁的藤筐里。

夜晚莱恩本应该回到自己的游轮上去睡觉，他却留了下来，他坚持要跟他们住在一个帐篷里。贾科有些看不透这个小老板，不知道他究竟是想要追他还是只是玩性大发。

“那就睡我的帐篷。”贾科说，他可没忘记这块跳板。

莱恩面无表情地钻进了贾科的帐篷。

666在一旁飞舞着显示：【你想睡了他？】

“不，”贾科白了它一眼，“我可不想在摄制组面前破坏自己刚刚树立起来的形象。”贾科在帐篷外熄了篝火，来到科特的小破车前，敲了敲车窗示意自己的存在，然后仰面躺在了车顶上。

摄像师想要偷偷拍摄的企图被打破，他们从车窗里钻出来拍用手垫在脑后看星星的贾科。摄影师们不像伊娃，他们不能出声。贾科也知道这一点。

卢卡的外套上线之后，摄制组里正在评价那些选手的摄像师们再次将炮火对准了他。卢卡的外套立刻上传了一段视频。

视频里是白天贾科将一旁的外套悄悄披在累得靠着礁石睡着了的摄影师肩上的镜头。摄影师们需要二十四小时不间断地跟拍他们的活动，因此他们比选手更加劳累。

镜头里的卢卡看上去成熟而温柔，这对他来说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他一定没想到这个熟睡的摄影师虽然闭上了眼睛，却将自己的摄像机开着机摆放在礁石上远距离拍摄他们的行动。卢卡避开了另一个摄影师却没有避开这个摄像机。

“天哪，说真的，如果让我在参赛的所有男人之中选择，我一定会选择卢卡，”一个女摄像师说，“这太体贴了。”

“我发誓我在整理视频时才看到这一段，”卢卡的外套说，“如果我没有开摄像机，我会以为是我自己给自己盖上的外套——我可能要坠入爱河了。”

“你们简直是在度假，”另一个摄影师说，“你应该来看看我的。”

他抛上了一段视频，康斯坦丁正在对一支郁金香挑三拣四。视频快进了两个钟头后，他总算下了决心，买下了整整两大捆。“如果他要干脆买下那么多花，为什么他先前要对那一支挑三拣四！”

“哈哈，你应该帮他买下整个花店。”

“别提了，这根本不算什么，”另一个摄像师上传了一段视频，“贝特尼和尤利安已经约会了整整两天了，我们就像跟拍的狗仔。而且，贝特尼还会过来看我们拍摄的视频，要是没有把她的侧脸拍完美，我得重来好几个镜头。”那个摄像师发了个阴阳怪气的表情。

“哈，看来我跟着亨伯特听了一下午的rap还算幸运是吗……”

帐篷里的莱恩非常不悦地透过帐篷的缝隙看着不远处车顶上的男人，回头盯着手机将那段视频下载了下来。

为期三天的材料采集一结束，贾科一行人便立刻赶回了寇特大楼。同时间回来的选手们在看到他们车后拖着的一大筐脏兮兮的垃圾时都露出了难以置信的神情。事实上他们已经去过一趟垃圾处理厂了，这些都是科特挑剩下的。

贾科坐在驾驶座上冲他们神清气爽地打了个招呼就离开了他们的视线，贝特尼捂着鼻子堵住一丝难闻的气味目瞪口呆地说：“他们去做地下清洁工了吗？”

有几个选手和等在门边看热闹的模特都吃吃地笑了起来。

莱恩早就坐着自己的游艇离开了，甚至比他们先到寇特大楼。他没有急着去找贾科，反倒先去找到了麦克。拜他所赐，麦克几乎对贾科这几天的行程了如指掌。

“哦，是的，他们很聪明……”麦克打着哈欠迎接清早就将他拽起来的莱恩，“不过我说真的，既然你这么喜欢他，为什么不表白——哦，我忘了，你从来不主动表白。”

麦克的脸上浮现起了坏笑：“那你为什么不直接将他带上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