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大姐议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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芽儿练武雷打不动，不管天有多冷，杨成、杨倩、牟娃等人俱是有毅力的人，只小胖子钱豪犯懒，冬日里赖在被窝里不想出来，芽儿发火，才乖乖地来练，大人们只当是好心人办的武馆还教识字，巴不得自家娃儿天天泡在那儿，芽儿吸取教训，让大姐做了十几个大围裙带着卖卤味，冬日里确实冷，做了许多的棉帽、棉手套、口罩出来分发下去，三十几个娃，十几个卤味筐，每月一个人轮不到四五天，也不觉得累。

这日贾氏说要吃南山寺的素饼，别说素饼，就是嫦娥的桂花饼叔启贤都想法给她弄来，租了辆马车急急往南山寺去。

谁知前些日子下雪，城里的青石板路面不觉得，出了城越发难行起来，马夫连连咒骂马儿不听使唤，叔启贤有几分焦急，下车来步行往南山寺去，捐了二两香火钱才得来一盒素饼，揣在怀里，回去的时候却不见了马车，想是天寒车夫耐不住回家去了，只得步行回去，坐在车里没觉得冷，这时冷的他直打哆嗦，紧了紧衣裳，头一缩钻进脖领里，加快脚步进了城。

满身风霜回去，见贾氏吃的香甜打水洗了，叫大姐熬了碗姜汤喝下去，身上才暖和了，奇的是贾氏再不吐了，芽儿感叹或许是叔启贤对老婆的诚心感动了天地。

这日，一个身穿绫绸直衣的胖子来了叔家，进门喊道：“叔老板在不在？”

叔启贤听着声音耳熟，出得门见是张记粮行的冯管事，忙笑着迎上去道：“您老怎么有空来我这儿？”忙把冯管事让到堂屋坐着，贾氏听了声，整理了衣裳出来见了礼，冯管事见贾氏虽身子羸弱却另有一番风情，人都道叔老大老牛吃嫩草，娶了个俊俏媳妇，看来所言不虚，不由呆愣了片刻。

叔启贤咳嗽一声打发贾氏回屋去，冯管事回神道：“叔兄好艳福啊！”

叔启贤讪讪地笑下，叫大姐赶紧倒茶来，冯管事见大姐青布棉衫，模样远不如贾氏，只身体结实、动作麻利，想起家中婆娘的吩咐，不免有些动心。

叔启贤给了大姐一百钱叫整治一桌酒菜上来，对于成日在灶间忙活的大姐并不是难事，二十文买了只烧鸡，三十文买个肘子焖的咸软可口，再做个焖糟鱼，炒个粉皮，切个咸鸭蛋，来个酸汤白菜，六个菜，两碗烩面，烫一壶酒，一百钱刚刚好。

冯管事见这一桌吃食，满意地点点头，问了大姐的年纪和是否婚配，叔启贤早有心思给女儿寻门亲，一一答了，冯管事打定主意回去跟婆娘说说。

钱氏听丈夫说起叔家姑娘有些不乐意“你说的是城西西四街叔家粮铺的大闺女？”

“嗯，我今日见了确实不错，身子壮实，手脚麻利，不到一个时辰就是六个菜两碗面，比饭铺里做的不差”

“我娘家三代单传，到我哥手里就这么一个儿子，就是身子弱些，想早早成家生子，都说女儿随娘，叔家大姐她娘可是连着生了三个女儿，况叔家那门户我哥不一定能看上”

“你侄儿就是个病秧子，你哥还挑挑拣拣，要我说叔家大姐不错，身子结实，过了门早日生个一儿半女的，若你侄子将来有个好歹，也能把你钱家撑起来，你还当叔启贤是原来那个伙计呢？如今可是正经粮铺东家，今年秋下光粮就收了五六十两的”

“那我回去找我哥商量商量”，装了两样东西，提着包袱急急地往钱家去。

钱家侄儿得的是肺痨，半死不活之人，正有心给儿子寻门亲冲喜，许了许多银钱，竟没一家乐意的，听钱氏这样说，哪有不乐意的，忙催了冯管事去提亲。

叔启贤见冯管事又来了先是一愣，冯管事作了个一揖把来意说了道：“虽有些病可也不是大病，且我那大舅子家也是数得着的，你可打听打听，定了日子相相家”，叔启贤知道些钱家的事，犯了难，只说跟贾氏商量商量。

夜里叔启贤跟贾氏说道：“钱家虽不错，可他家儿子有病，我怎么能把女儿推火坑呢”

“不是说不要紧嘛！这事你若不答应得罪了冯管事咋办，咱虽存了些粮，可铺子里这势头，年前够卖都不错，开过年还得跟冯管事打交道，钱家不错，大姐过去就是做少奶奶的，芽儿几个以后不定还要跟大姐沾光呢！”

叔启贤心里有了几分松动，次日正准备给冯管事送信，不想被芽儿和大姐堵在门口，昨日的事芽儿听了几耳朵，叫人一打听，竟是个半死不活之人，吓了一跳，昨晚听了半天墙脚，跟大姐商量了对策把她爹堵在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