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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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会到九点结束,夏云珠换好衣服从酒店出来,天已彻底黑下。
名车往来,灯火满目。
她拖着疲惫身体朝地铁口走,唇角翘起浅浅弧度,支付宝里多了300元,几小时的忙碌也算值得。
近十点的地铁,多是加班夜归的上班族。
玻璃窗映照出张张疲惫脸孔,衬得车厢气氛略显压抑。
夏云珠歪着头小睡,经过购物城站时,被一阵笑声吵醒。她掀起发沉的眼,寻声瞅去。
上来一对年轻夫妇,丈夫臂弯坐着三四岁的小女孩,不知他说了些什么,逗得怀里女儿咯咯直乐,一旁妻子见状也露出满足笑容。
画面温馨,于她而言却太过刺目,夏云珠只看了一眼便移开视线。
或许在很小的时候,她也曾有过这样快乐的童年,但有关父母的记忆,更多却是模糊和冰冷。
甚至,锥心刺骨。
同床共枕的夫妻,因为抚养费的问题吵得面红耳赤、大打出手,她站在一旁角落,仿佛爱情凋谢后难看的枯叶——双方都迫切想要把她赶紧扔掉。
从那时起,等待她的便是十几年漫长的寄人篱下,母亲虽然提供国内的老宅给她暂住,但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要收回。
因而,偌大的城,无她一处栖身之所。
她偏头,额抵着玻璃窗。
隧道里不时滑过广告牌,苍白灯光一遍遍掠过。
不由闭了闭眼,什么时候能有累了便可停靠的避风港?
——那她一定会,无比珍惜。
……
10点正当夜生活拉开帷幕。然,四十多年前的居民楼却早已陷入沉睡。街边点着两三盏破旧路灯的,萧索似垂暮老者。
这里多住着退休老年人,倘若天尚亮,会看到老式自行车游鱼般穿行而过,单元楼门口围坐下象棋的老大爷,菜贩挤在路边中气十足地吆喝,热闹得聒噪。
许久未曾这样走过夜路,夏云珠脚步飞快,灯光拉长影子,空无一人的道央,几分阴森悄然流露。
无尽岑寂中,墨蓝天幕下,一道暗影无声划过,冰冷剑光微闪,似抖开片片寒霜。
夏云珠若有所感地抬起头,眼底似掠过飘零幡旗,杀气狂风骤雨般扑面而来,一阵濒死的恐惧瞬间扼住她的喉咙。
凄淡圆月,绯衣似火。
那人伴着隐约玉响从天而降。
未扎未束的墨发散开两侧,锋锐轮廓若隐若现。利剑一样的眉斜飞入鬓,凛冽凤眼似凝着风霜,结出的冰直刺她五脏六肺。
这是……!!!
一切都发生在瞬息间,她来不及反应,只觉颈间一阵冰凉,寒颤间,对方已落地在面前。
字字如霜:“夏云珠,你以为逃得掉?”
千年的距离,在两人之间汹涌流淌。
薄风遥手举长剑,架在夏云珠纤细脖颈处。风自街头袭来,衣袂卷如火舌,蔓向她时缠绵又决裂。
月光倒映他眼底,照亮深处的一丝挣扎。
他平生最恨背叛,但凡离心之人,都已成他刀下亡魂。握剑的手紧得骨节发白,只需偏下一寸,便可取她性命。
然而,他却在此刻,失了那份杀伐果决。
他别过眼,恍惚中似乎听见风起叶响,带着她的身影从记忆深处拂来……
……
初秋清晨已凝薄雾,临湖搭建的武场是薄风遥练剑之地。
一套剑法毕,发现鹰川竟少见的不在,他擦拭着剑身,问一旁护卫:“鹰川在何处?”
“回宫主,鹰护卫有事去了后花园,属下见他神色紧张,许是急事。”
“后花园?急事?”他蹙眉,很难将两者相联系。
鹰川在夜安宫的地位紧在他之下,又是个稳重性子,如今难得反常,恐是出了什么事。于是来不及换下练剑劲装,径直赶往后花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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