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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阳雨枫不知用了些什么手段,原先栖云听风亭里的那张五弦琴落进了他怀里。他将琴横抱,单手拨动琴弦,琴音激越,隐有金石之声。湖水应声而起,凝成一个个水柱,通向亭中。
宸夙先他一步,在毫无着力点的湖面上几个起落,站在了栖云听风高扬的檐角上。狂风卷起飞雪,盖过了微弱的打斗与翅膀破风的声音,也吹得夜空中浮云尽散。此地视野甚好,隔着鹅毛大雪,也见得远处一个背生双翼的人形物体与一群约摸是鹰隼一类的鸟在天边缠斗。
那人以一敌众,还要支撑着一个结界。结界圈着他自己和敌人……不,敌鸟,更逼得那群鸟拼了命地攻击他,眼见着人已经露了败像,堪称绚丽的火红羽毛扑簌簌地往下掉。
欧阳雨枫也到了亭中,他倒没急着上房,而是进了亭下一条暗道。
宸夙眉心的泽芝灵印再次浮现,他双手结印,落下一个巨大的结界,将整个云隐镇护在其中,而后足尖轻点,雪白双翼自背后舒展,赶去混战所在。
梅饮冰侧身让过一只啄向他腰间的鸟,拼着翅膀被咬,硬是拦住了那一伙即将冲出结界的畜生。那鸟鹰形虎爪,性情暴虐,赫然是凶兽大鹗。他身上几乎没剩下什么完好的地方,全靠凤族顶好的自愈能力才能撑到现在。不得不分心维持的结界消耗了他太多灵力,若是撤了倒是还有一战之力,可大鹗生性残忍,这里不远处就是城镇,他是能脱身了,城中手无寸铁的布衣黔首又当如何呢?
那些个大鹗仿佛开了灵智,见他犹豫,竟是不约而同一拥而上。梅饮冰一咬牙,大不了就是交代在这儿,堂堂神鸟凤凰,还能眼睁睁看着一群凶兽祸害百姓不成?思及于此,反倒是冷静下来了,他几次三番刻意示弱,大鹗果然群起攻之,尽数聚集在他身侧。
梅饮冰勾唇笑了一下,将灵力运到极致,挡下致命的攻击。他身上刚刚愈合的伤口再次崩开,鲜血溅满了结界。雏凤清鸣,鲜红的纹路覆上他的面颊,点点火花自血迹中燃起,他竟是以自身血脉为引,强行点燃圣火!
这种以自身血脉引燃圣火的方式类似于献祭,祭予苍天厚土,愿承其志,护佑一方。这一类的法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放在此时的梅饮冰身上,就是同归于尽。
而那星星之火尚未燎原,先被兜头罩下的冰雪灭了个干净。宸夙冷着一张脸,拎小鸡似的拽上梅饮冰后颈的衣领,随手扔到自己身后。他一手执剑,将一只回神冲过来的大鹗捅了个对穿再收回来,长剑落满霜华滴血不沾,一时间剑光所指无不败退。
梅饮冰本是存了必死之心,不成想一朝结界被毁圣火被熄,自己却被人护在身后。大起大落之间心神动荡,好半晌才回过神,抬头往那边看了一眼,顿时大喜过望。他也忘了自己身受重伤,简直是兴高采烈地喊了一声:“君上!”
这一嗓子震得他自己肺腑生疼,浑身经脉灵脉一起造反,硬是逼出一口血来,又低头咳了个天昏地暗。
欧阳雨枫从四通八达的暗道里出来,正好听见这么一出,不由道:“小公子快过来,那东西不好对付,莫要惹你们家君上分心。”
宸夙在百忙之中回头看了他一眼,而后冲梅饮冰一点头:“去吧。”
梅饮冰得了准话,踉跄着挪进暗道里。那对花哨又占地的翅膀收起来,只剩下少年清瘦的身形,还带着一身伤。他不过十三四岁的年纪,方才还英雄出少年地想着凛然大义,准备跟害人的畜生同归于尽,现在安顿下来,痛楚接二连三,轻易把少年不大的胸襟占满,他终于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害怕和委屈了。
欧阳雨枫蒙眼的缎带上添了繁复的障叶符,让他能看清各路灵气。他眼下也没有闲情逸致去听什么少年心事,而是抬头看向宸夙那边——冰蓝冷光极盛,亮得晃眼——想来那人不需要一个瞎子去碍手碍脚。他捏了捏手腕上缠着的小蛇:“雨馨在哪?”
通体漆黑的小蛇爬进他的掌心,三角形的脑袋指向某个方位,生怕他感觉不清楚,还低头咬了一口。欧阳雨枫忍着没把这混账掐死,闪身出了暗道,路过地上大鹗的尸体时顺手撒了一瓶药粉。那尸体一沾上药粉便化作血水,被茫茫大雪盖上,消弭无迹。
最后一只大鹗被宸夙扼住喉咙,发出沙哑的晨鹄鸣叫,宸夙手中长剑换作短匕,三下五除二将那大鹗开膛破肚。他用匕首挑出一块通体剔透的橙黄晶体,而后卸磨杀驴地将匕首也一并扔了。
那些消融尸体的药粉显然无畏冷铁,匕首落地的刹那便融成了铁水。宸夙低头看了一眼,知是雨枫的手笔,倒也不甚在意。其实五弦琴与化尸粉,凑在一个人身上,就算是挑明了身份——燕国那位庄王殿下,精于琴道,尤喜毒药。
宸夙落在暗道口处,将手中的橙黄晶体扔给梅饮冰:“品质不好,凑合着用,先稳住灵息。”经此一番腥风血雨,他那一身白衣竟依旧干干净净、纤尘不染。
梅饮冰可怜巴巴地看着他,眼尾微红,琉璃似的眸子泛着一层水光:“君上……”
宸夙心头一紧,先发制人道:“不许哭。”
梅饮冰靠在墙边,少年身量单薄,看起来只有小小的一团,听了这句不通人情的话,真的将泪水忍了回去,开始不怎么熟练地处理身上的伤口。其实他的伤主要在内腑,宸夙从大鹗那拿出的晶体是它的灵核,直接炼化可以化为己用,补一补受损的灵脉。
宸夙不着痕迹地叹了口气,在那孩子身边坐下,灵气拢过去,惊得梅饮冰侧头看他。宸夙撤去云隐镇的结界,补了一个在暗道口,低声道:“凝神。”
他伸手封住梅饮冰身上几个穴位,再引着自己的灵气融进少年的灵脉。纯粹的灵气流经四肢百骸,很凉,但不冷。梅饮冰因圣火躁动起来的灵息半是被压制半是被安抚,渐渐安定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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