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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隐镇确实很小,小到什么程度呢?从西头走到东头不需要一刻钟,犄角旮旯里的事儿传遍全镇至多一整天。至于这件事的内容,便可谓千奇百怪、无所不有。
砍樵的张老头死了,胸口被人穿了个洞,本来没咽气,却在雪地里冻了一晚上,发现的时候已经僵了。一场大雪将所有的痕迹抹去,官府查不出凶手,民间流言四起,有人说是山间恶兽伤人,有人说是厉鬼索命,还有些人,将矛头指向了平素不声不响的孔昭。
镇子不大,街坊邻居们抬头不见低头见,偏偏没人见过孔昭的店家。孔昭开张好几年了,前前后后也招待过不少客人,可除了客人,侍女也好小厮也罢,一个也没出来过。怎能不让人起疑?
僭邪跑进小竹楼,三两下窜进卧房,用脑袋蹭了蹭床上的人。欧阳雨枫觉浅,一碰就醒,起床也没脾气。这不难理解,如果一个人常年噩梦缠身,他是盼望着能有人把他叫醒的。
不过今天醒来的时候,欧阳雨枫有点遗憾——没看见人长什么样子——他哑着嗓子问:“怎么了?”
僭邪咬住他的衣袖,向门的方向扯。欧阳雨枫喝了口水跟它出门,还不忘蒙上眼睛。
孔昭里有精心排布的阵法,只允许主人信任的人通行,其余人等只能待在前厅。此时,前厅里坐着来查案的捕快和来看热闹的一众街坊。交谈中夹杂着质疑,声音在百米外都听得到。宸夙站在湖边游廊里,将他们的话听了个七七八八。
僭邪停在他身边,用爪子勾他的衣角,又仰头点点一脸茫然的欧阳雨枫。宸夙看懂了它的意思——让自己告诉欧阳雨枫发生了什么。
雨枫显然听到了那些谈话声,也觉察到身前有人,他微微皱眉:“宸儿?”
“嗯。”宸夙应了一声,“镇上有人被害身亡,他们怀疑你。”他又听见一句,补充到,“还有我。”
“有趣,”欧阳雨枫笑了笑,“流年不利,我去看看。僭邪,别乱跑。”
他说着便往前厅走,僭邪大抵不满意这种安排,委委屈屈地原地坐下。宸夙犹豫一下,跟了上去。行至前厅,就听见乐湛柔和的嗓音:“这位大人,我们家公子身有旧疾正在休息,您若是非见不可,也请让小女子进去通传一声,先让邻居们散了吧。”
乐湛是草木之灵,若是有聚灵符,可以依托孔昭里任意的花草树木化形,不拘男女,皆是容貌昳丽。没有的话,附身在一些杂草上,也能勉强把自己凑个人样。除了不太好看,没什么不同。
“大人”还未说话,一个老妇人的声音横插进来:“小姑娘,我住在这好些年了,怎的从未见过你?那什么公子也是编出来的吧,你就是怕查出破绽,所以不敢让我们留下!”
乐湛解释道:“不是的婆婆,公子真的受不得吵闹,也还有客官在休息,请您先回去吧。”
她的声音很快被盖下去,人们还在七嘴八舌地争吵,听得心烦。欧阳雨枫顿住脚步,低声道:“宸儿,劳驾扶我一下。”
宸夙依言托起他一条胳膊:“难受?”
“没有。”欧阳雨枫笑道,“做个样子给他们看,省得以后还来找麻烦。好啦,我现在什么都看不到,全靠宸儿了。”
宸夙扶着他进了前厅,欧阳雨枫瞬间入戏,一步一步试探着挪,时不时偏头咳两声。乐湛接到暗示,迅速上前,焦急道:“公子您怎么出来了!快坐着。”
房间安静下来,邻里们相互对视,都想不到传闻里十恶不赦的魔头是这么个弱不禁风的病秧子。
“不碍事。”欧阳雨枫摆摆手,他面色苍白,唯独唇间还剩些血色,“诸位,想问什么?”
那位捕快在他们进屋时便起了身,看见欧阳雨枫这幅模样,也知道此事做得有失偏颇。听他这么一问,立刻上前出示官府文书:“鄙姓谢,是个捕快。镇上出了命案,人心不安,我们奉命挨家挨户寻查线索,还请二位公子见谅。”
宸夙一目十行地看完文书,也看到了官府的公章,他抬眼扫视屋里的人:“既是如此,闲杂人等为何不回避?”
来闹事的人们禁不住往后退了几步。宸夙气质清寒,加上久居上位,长睫一垂一抬间,颇有些不怒自威的意思。
“这……”谢捕快犯了难,镇上的人都好奇孔昭里住了何方神圣,一听查案都往过凑。他自己没想着真能查出什么,总觉得仗着人多势众,便不会遇上大/麻烦,所以也没赶人。“是在下失职,还望公子莫怪。”
“咳……没事的。”欧阳雨枫拉了拉宸夙的衣袖,将大半重量倚在他身上,“谢捕头是吧,你也看到了,我这样行不了凶,他们忙着照顾我,也没时间出门。”他咽下喉头腥甜,“您还是,查一查别处为好。”
“是,打扰公子休息,谢某万分愧疚,多谢公子海涵。”谢捕快冲二人一抱拳,便准备离开。
先前那位老妇人见此趟一无所获,颇为不满:“他的园子那么大,都不进去看一遍怎么知道没问题啊。”
谢捕快拦着她说了些什么,欧阳雨枫已经完全听不清了。废掉的灵脉钻心的疼,搅得四肢百骸不得安宁,本就不安稳的魂魄几乎是在战栗。他费力抬起手,又想拉宸夙,后者扶住他,轻声道:“没事,交给我。”
欧阳雨枫松了口气,身体控制不住地向前倾,被宸夙一把拉住。乐湛以为自家公子的戏还没完,不禁感叹此人深藏不漏,随即配合道:“公子!”
这一嗓子立竿见影,所有人都噤声看向这处。正好看到欧阳雨枫倒进宸夙怀里,他脸色白得吓人,唇间那抹血色也一并消失,就好像……永远不会醒了。
昏迷的前一刻,欧阳雨枫闻到了淡淡的梅花香。清冽干净,和那个人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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