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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沅“嗯”了一声,目光落在他身后的忍冬花藤上:“你浪到七老八十,天为被,地为庐,了无牵挂地走了。那阿秀呢?跟你一起浪荡?还是下回再卖身到高门大户中为奴?”
赵隽苦笑了下:“再过两年,她就该成家了,到时候我会给她……找个好人家。”
“找个好人家?”赵沅笑了一下:“自古婚嫁,讲究的便是门当户对。你现在有什么门户?好人家的儿郎又凭什么娶阿秀?就算误打误撞找着好人家,没有强大的母族撑腰,她又能得几时好?”
赵隽垂下目光,须臾才道:“各人……有各人的缘法。”
赵沅问:“所以你便得过且过?”
赵隽道:“也不算,这是我自己选的路。总得要走下去,至于以后怎么样?先把眼前过了再说。以前谢师傅讲学的时候,不是讲了句先贤名句——‘非淡泊无以明志’吗?”
“淡泊安然应是成功之后褪去浮华的谦辞,而不是一无所有时用来安抚内心的借口。”赵沅道:“你才十八岁,正当意气风发,拼搏的年岁,何谈淡泊安然?你就是懦弱。”
“我十三岁就死了。”赵隽自风中抬起眼:“和文砚一起。”
“那我阿兄,就白死了吗?”赵沅看入赵隽的眼。
赵隽一怔:“你这话什么意思?”
赵沅抿了抿唇,才忍下眼中的泪,惘然道:“我阿兄的理想胸襟你都知道,他一心想做个像父亲那样的好官。如果他活着,今年已经十九,也许已经入了仕,做了一名他理想中的好官,为百姓立公允,为世道正清明,为天下的正义而奔劳。”
她紧紧攥着赵隽的目光:“他就这么白死了吗?”
赵隽心上一阵阵痛,赵文砚的音容笑貌袭来。
如一支支锋利无比的利箭,毫不留情地刺穿了他的胸膛,穿过他的心脏。
心中思绪像纷纷扬扬的絮,铺天盖地,扯也扯不干净。
“当初你们日日同进同出,同吃同住,父亲待你,堪如亲生。那时候你们不是说,十六岁之后,共赴科场,他著文,你演武,你们一文一武,要为这天下开辟新的盛世吗?”
“当年……小儿稚言。”赵隽避开赵沅的目光,别过脸去。
有风拂过,院里的木槿花簌簌而落。
赵沅自这风中抬起眼,锲而不舍地望着赵隽:“可是我阿兄死了,我阿爹也死了。他们一个是你最好的朋友,一个是将人栽培长大的人,你说,若是他们泉下有知,看到你如今这幅不务正业的样子,会不会失望?还是……你根本就不在乎他们怎么看你?”
“不,我在乎!我当然在乎!”赵隽近乎吼道:“我当然……在乎他们。”
他说着,滑下坐在台阶上。
双手掩面,肩头耸动。
他想起了文砚、赵大人、夫人、还有他爹。
他最在乎的人,一夕之间,凋零大半。
而这些都因为他的疏忽大意。
如果那天他牵住了马,悲剧就不会发生。
赵沅从来没见他哭过,小时候最顽皮的年纪,摔倒了都只是皱皱眉头的少年。
这会儿在她面前哭得像个孩子。
她看着心疼,顺着台阶在他身侧坐下。她抬起手,轻抚着少年日渐宽阔的背。
“你说了,人各有缘法。那天的事,不是你的错。那是我们的缘法,不怪你。”赵沅哽咽道:“我知道你的痛苦,看着最亲的人死在面前,任何人都难以承受这样的痛苦。这些年,我又何尝不是日日夜夜饱受折磨呢?”
“他们没了,可我们还活着。我们要好好活下去,带着他们的理想,他们的胸襟和抱负,好好活下去。”赵沅的泪,顺着脸颊淌下,滑落在他肩头,灼热的泪几乎让他那一块肌肤有了烈火灼燃之感。她目光静静地看着躺在青草地上的木槿花,轻声道:“阿隽,立起来吧。这是阿兄、父亲母亲和赵叔的夙愿。不要让他们失望。”
她缓缓的,将脸贴到少年的肩头,如同幼时,在外玩累了,让他背自己回家时那样。
“我也需要你。”她眼底酸涩得厉害:“赵家破了,我无依无靠。你要保护我,做我的依靠。就当是……为了赵家对你的恩情,为了阿兄和你的情分。”
她眼神清澈明亮,含着泪的时候,像极了琥珀。纤长的手指轻轻抚着他的后背,温声安慰着激励着他。
沉重的打击让这个意气风发的少年颓靡不展。
这么多年,挫败、悔恨笼罩着他,几乎将他吞噬。
从没有人用这样温柔和缓的语气安抚他,告诉他,没事,那件事只是个意外。
那些隐蔽在他游荡世俗里的不羁后所隐藏的伤痕,好了坏,坏了好,腐烂不堪。
在这一天,赵沅把他的伤痕翻出来,撒了最精纯的盐。
她温柔的话语仿佛最好的药,抹在他的伤痕上。
他缓缓抬起头,眼眶绯红,他看向赵沅:“二姑娘。”
“我记得,小的时候,你跟阿兄一样,唤我阿沅。”赵沅眸光微微低垂,道:“你我不用这么生分。”
他一顿,凝视着她,真的换了称呼:“阿沅。”
阿沅望着他片刻,忽然咧嘴一笑,应了句:“诶。”
“你不会无依无靠,往后无论何事,都有我给你做依靠。我会帮你做任何事,不遗余力,哪怕是付出生命。”
他一字一句,语气充满真挚。
“我不要你付出生命,我要你振作起来。”赵沅道:“去吧,做个好儿郎,带着阿兄的梦想,父亲和沈叔的期望。“
花瓣落在她的身上,顺着衣衫滑落,跌在她脚边。
从前跟在他身后的小女郎,软糯可爱,软乎乎地喊她“阿隽哥哥”。
因为爱吃糖,换牙的时候被文砚骂了许多次,只会委屈得掉泪。
那么娇柔,却又这么坚韧。
赵隽站起身,没再说一句话,拂身走往院门。
“贵人,请往这边出去。”婆子站在门外准备为他引路。
赵隽略一点头,余光看到赵沅在那棵木槿树下静静坐着,朝他弯了弯唇角,便起身往屋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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