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拍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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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续的阴雨过后,森林中的天空终于放了晴。有谁不小心碰到了树枝,树叶上的雨水簌簌地落了下来,噼里啪啦一阵响，惊扰了一些在树下憩息的小动物们。

安布尔敏锐地观察着一切，闻到一丝奇怪的气息，侧头望了望柏林。

“发生了什么事吗？”

柏林摇了摇头：“没事。”

只是策马而过的时候，那一棵树木突然好像枯萎了一点,虽然还是好好地立在那里，只是周身笼罩的魔力可见地消失了。

几天前,安布尔非常具有骑士精神地把那匹黑马让给他代步，但是柏林直接去森林深处继续驯服了那一天抓到一半的白马。此时他们一人一骑,一黑一白,随行的士兵遥遥望着,只见公主殿下红发戎装、英姿飒爽,年轻的魔法师金发碧眼、气质温润，有一种说不出的般配。

然而并排而行的两位各有各的心思。

柏林正在走神。

他明显感受到体内的根源之力是多么的强大，以至于空气中的元素全部都无法控制地被他的身体吸入。

而其实人类根本无法控制根源,就他所知的,根源只能是遗传而来的。

当然,在传说中,人类体内的根源是当年神种下的。

也就是说只有神才能改变他们体中的根源。

他摩挲了一下掌心。

可是这个世界已经没有神了。

同行的几个魔法师被爱洛伊丝废掉了根源。虽然保住了一条命，但是从此再也无法操控魔法。和他们一起倒霉的是他们的骑士，魔法师失能，被契约绑定的他们就只能用尽一生照顾魔法师了。

而他却像一个无穷无尽的回收箱,体内魔法充沛，完全没有当时在爱洛手下的虚弱。

他试验了一下看能不能调动体内的根源，但是出来的结果是，他只能利用根源吸收空气中的元素，但无法改变根源。

到这时他不得不正视爱洛伊丝真实的身份了。

既能夺走根源，又能在别人体中种下根源。

她绝对不是人。

安布尔称她为恶魔之子，而她自己也说过她是罪孽。她到底是什么？

“安布尔，关于爱洛伊丝，就是那个女孩，你知道多少？”

安布尔愣了一下，这是他第一次和她主动搭话。

但是她也没正面回答：“怎么？你和她待在一起这么久，不知道她是谁？”

柏林露出一个潦草的笑容。

“被龙掳去的公主？恶魔之子？”

安布尔居然点点头：“对，都对。她的确是正统的坦格利安公主……”

不知想到什么。安布尔沉默了一会。

“但也是恶魔之子。”她没有任何解释，就转换了话题：“再多的我也不便多说。卢卡斯，如果你真的执意……”

见她不肯吐露半个字，柏林礼貌地笑着打断她：“我明白了，公主殿下。”

安布尔也就不再说。

沉默间，柏林看着越来越近的森林边缘，调转了马头。

“谢谢公主殿下这几日的照顾，还劳烦您向我的家人和女王陛下问好。就此别过。”

英俊的魔法师少年端坐在马背上，只留下一个线条流畅的潇洒背影。

安布尔在原地目送了一会，策马往相反的方向而去。

森林的东南角边缘地带，第三第四军团正驻扎在这里。远远看到安布尔红色的长发和座下的骏马，纷纷站起来迎接他们的公主殿下。

“公主殿下，虫子已经落网！”

一位年轻的哨兵激动地向她报喜。

安布尔往营地中间看去。几位魔法师正围成一个圈，魔法之力像锁链一般漂浮在空气当中。而那只巨龙被困在束缚之中，苍白无力地嘶鸣着，伤痕累累，嘴中已经吐不出半点烈焰。

看了片刻，安布尔移开了视线。

“准备出发。”

她面无表情地发号施令。

*

出了森林，柏林回头望了望，心中有些空茫。

爱洛伊丝坐在龙背上飞走的一幕再一次出现在他的脑中。

柏林突然有一点点烦躁。

他敲了敲系统：“系统，爱洛伊丝不是病娇吗？”

良久，系统缓缓：“嗯？”

“为什么她会丢下我？她难道不是应该把我永远的绑在她身边吗？”

系统沉默了一会儿。

它小心翼翼地回答：“也许，她还只是把你当成一个物件——并非很喜欢的程度，就是想丢就丢的那种物件，而已，吧？”

物件吗？

是人性值还是不够吗？

系统莫名地觉得宿主有一点委屈，憋了憋又说：“虽然我想夸您一句进度很快，但是四十五的人性值，表明她还没有对您产生类似依恋、甚至是爱的情感，可能仅仅只在于您是一个‘看上去很特别的（吃起来也很甜的）’人类而已。”

“毕竟，在现代社会中，一条家养宠物狗的人性值都能超过八十呢。”

柏林默了一下。

唔……突然好期待她的人性值达标的那一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