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珍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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荣裕帮盛奕按着棉签止血, 没理他。</p>

医院对他来说是严肃的工作场合。</p>

刚才已经是破例了。</p>

不去看盛奕索吻的小表情，荣裕藏住不自然，把盛奕的袖子放下来, 转开话题：“不是要吃火锅。”</p>

“对对。”盛奕的注意力很快就被转移了，开心地站起来自己穿好外套：“刚才看到一家店好像很好吃, 我要吃最辣的。”</p>

再次回到车上, 盛奕正兴致勃勃定位那家店的导航, 发现荣裕把车开往了大型超市。</p>

“注射破伤风免疫球蛋白，一周内要尽量避免吃辛辣食物。”荣裕说。</p>

盛奕的脸色迅速生无可恋, 眸光暗淡地靠着车窗：“……我好惨。”</p>

荣裕：“去超市买食材，回家给你煮咖喱火锅。”</p>

盛奕的眼睛又亮起来，期待地坐直身子：“好！多买点牛肉丸！”</p>

在盛奕的印象里，他好像还是第一次和荣裕一起逛超市。</p>

明亮宽敞的空间里，大大小小的货架和展柜整齐排列，扑面而来的生活气息。</p>

临近春节，到处都是新年促销和红色的装饰。</p>

盛奕懒洋洋趴在购物车的扶手上，用脚蹬地往前滑行, 还没到冷冻食品区就往购物车里扔了好多乱七八糟的零食, 看见想吃的就拿, 好心情全都写在脸上。</p>

荣裕手臂上搭着外套，慢慢跟在盛奕身后, 偶尔从货架上拿起需要的食材和调味料，仔细地检查过保质期和品质区别, 选择最适合的放进购物车。</p>

走到冷藏食品区挑选火锅的丸类，荣裕拿了几盒牛肉丸，像是随口问：“在家过年吗？”</p>

还有三天就是除夕了，盛奕到现在也没说会不会留在这边过年。</p>

盛奕趴在扶手上笑眯眯看向荣裕, 故意问：“想让我陪你过年吗？”</p>

荣裕看他一眼，垂睫把牛肉丸放进购物车，继续去前面肉类的冷藏柜挑选。</p>

盛奕看着荣裕的背影眯了眯眼，想让这人变得坦率一点，跟在后面引诱说：“你要是舍不得我，我就把机票退了，在这边陪你过完年再走。”</p>

荣裕又拿了几盒牛肉放进购物车，不和他对视：“看你决定。”</p>

不说是吧？</p>

盛奕被激发了斗志。</p>

他今天必须要让荣裕把心里真实的想法说出来。</p>

说句“我舍不得你”“留下来陪我”，有那么难吗？</p>

盛奕想了想。</p>

之前他没恢复那么多记忆的时候，荣裕反倒很坦率。</p>

说了很多让他脸红心跳的话。</p>

虽然他也很喜欢这样内敛的荣裕，但偶尔他想听荣裕用坦白的话表达感情。</p>

想到这里。</p>

盛奕突然意识到，确定荣裕喜欢他这件事，似乎完全是靠他的猜测和荣裕暧昧不清的默认。</p>

荣裕从不拒绝他的亲近和示好，会被他的主动取悦，几乎是宠溺地对他好，偶尔也会主动和他接吻亲热。</p>

还经常为他吃醋生闷气。</p>

荣裕还提出过要追他。</p>

但荣裕却从来都没有清楚地表达过他喜欢他这件事。</p>

他们现在的状态，就像两个在玩暧昧的人。</p>

做遍了任何情侣会做的事，甚至因为结了婚还有一起过日子的氛围。</p>

然而还是有种不清不楚的感觉。</p>

盛奕忽然有种直觉，就算他鼓起勇气把表白的话说出口了，荣裕也不会像他一样坦白什么。</p>

完全想象不到荣裕向他表白的样子。</p>

盛奕有点后悔，当时应该同意让荣裕来追他的，说不定还能听见荣裕的表白。</p>

拎着从潮湿采购的一大堆东西回到家里，荣裕冲过澡换了家居服去厨房准备火锅。</p>

注射过疫苗后不能立刻洗澡，盛奕就简单洗漱过，换了睡衣抱着Ares躺在沙发上等。</p>

等待火锅准备好时，盛奕一直在胡思乱想。</p>

思绪飘得太远，甚至有一瞬怀疑荣裕是不是真的喜欢他。</p>

他在脑子里把荣裕“喜欢他”的细节好好清算了一遍。</p>

最后觉得自己的怀疑很可笑。</p>

等了一会儿，盛奕饿得不行，等不及地走进厨房，背着手靠在冰箱上，看着荣裕处理食材。</p>

荣裕穿着浅灰蓝色的短袖T恤，动作从容有序。</p>

站在操作台前像在拍摄厨房广告。</p>

每一个盘子里的火锅食材都被摆放得整齐又漂亮。外圈的青笋片和内圈的豆腐一块叠着一块，绕成完美的圆圈。色彩搭配舒服养眼，比火锅店里的摆盘还要讲究。</p>

普通的食材经过荣裕的处理看起来都更有食欲了。</p>

如果让盛奕来准备，肯定就是粗糙地洗过往盘子里一堆。</p>

看着眼前温暖的画面，盛奕产生了一种归属感，只要是有荣裕的地方，好像哪里都可以是他的家。</p>

盛奕忽然觉得自己太不懂得知足了。</p>

如果是荣裕的话。</p>

什么都不说又有什么关系。</p>

行动派也很好。</p>

荣裕不说，大不了他以后多就说一点。</p>

把准备好的食材有序地摆上餐桌，荣裕注意到盛奕，问他：“伤口有没有碰水？”</p>

“没有。”盛奕伸出手指给他看，洗脸前荣裕给他换的防水创口贴还很干爽。</p>

盛奕一起帮忙把食材摆上桌，荣裕帮他拉开椅子，自己也坐下，又把他的手指拿过去检查了一遍。确定没事，往浓香沸腾的咖喱汤底里下牛肉丸。</p>

盛奕直勾勾盯着荣裕的动作，已经提前拿好了筷子。</p>

馋得直咽口水。</p>

丸子刚下十几秒，就等不及地问：“可以吃了吗？”</p>

“再等一下。”荣裕先给他烫了两片熟得快的手切牛肉，夹到他的盘子里，又给在桌子下馋得呜呜叫的小馋虫喂了一块提前准备好的肉干。</p>

大馋虫和小馋虫都被照顾得很满意。</p>

盛奕美滋滋吃了两片嫩滑的牛肉，想起什么，兴致勃勃去把手机拿过来，吸着鼻子拍了张照片：“照片都要存好，下次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吃到。”</p>

荣裕看着盛奕有点伤感的表情，微勾了下唇，把熟透的牛肉丸捞进他的盘子里，“下次去看你可以再给你做。”</p>

原本盛奕是打算陪老师过年的。</p>

做决定时，是想着他和荣裕还有很多机会可以一起过年。</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