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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误会,是尸体烧了,不是活人。”薛田一解释。
梁穹默。
瞧着眼前的青年瘦瘦小小营养不良似的,鼻梁上架着一个土气的圆墨镜,待人处事和和气气人畜无害,讲话咋那么吓人呢
“哥!”
闻讯匆匆赶回来的林蕉风风火火进了正厅,身后跟着驻扎黑区的指挥官方驰。
“唐军长。”方驰向唐博言敬礼。
但是在视线转向邵平凡后神情明显有点拘谨,窘迫。“肖……军长。”
肖晗军长仍活着的消息是被蓝区敲锣打鼓宣传出去的,人尽皆知,方驰自然不例外,当时他整个人都傻了。试问如今的战士,有几个不把肖神当偶像的?
邵平凡微微颔首,算是回应了。
得到偶像回应的方驰激动的耳朵都红了,心脏扑通扑通直跳,但为了给偶像留下个好印象强压着雀跃的心情让自己保持冷静。
“唐军长,你们这次来黑区是为了病毒吗?”
“是的。”唐博言点头。遂又把此行的目的告诉了他。
“和我们调查到的一样。”林蕉开口。
“这次病毒来势汹汹叫人措手不及,我本以为是那场暴雨,但后来觉得不对,于是就往病毒第一爆发区去查,九区,十区,十二区,十四区,是最先出现初期感染症状的。”
“聪明。”邵平凡夸奖。
林蕉笑了,开心的继续往下说。“我和方驰亲自走访调查,追根溯源,全在十区。最先出现初期感染症状的那些人有一个共同点,一个月前都在十区的集市上购买过同一批尸虫肉。”
“我们顺着线索前往十区找到售卖尸虫肉的卖家,问出那批尸虫肉是一支自建的狩猎小队在沦陷区猎到的。”
“位置呢?”唐博言问。
冯青杉命人拿出地图在桌上摊开,一群人围了上去。林蕉指着一处画上红圈的位置道,“在这。”
“我计划着准备去调查一下的。”
邵平凡盯着地图上标出的位置看了一会,问,“这里是一片山林吧?”
“是。”
邵平凡轻缓地敲着桌面,深邃的黑眸盯着地图若有所思。片刻,他抬头望向唐博言,“看来十区不用去了。”
唐博言点头附和,“去沦陷区。”
定下了下一步的计划,邵平凡一行人决定在冯青杉的四合院休息一晚,整顿一番,明天一早出发前往沦陷区。
方驰提出同行但被唐博言拒绝了,眼下黑区正乱,方驰身为驻扎部队的指挥官,国家代表,这里需要他坐镇。
四合院内,薛田一守着那口大锅,颠着勺搅拌着锅中黑漆漆的药汁,肩上趴着一只龟壳黑中带金的乌龟。梁穹凑近手贱的想摸一下,但被薛田一警觉的躲开了。
“小气。”梁穹吐槽。
薛田一横了他一眼,“你懂个啥?”
“不就一只王八吗?我炖王八可拿手了。”
“我这是神龟。”
“神龟也是王八啊,同宗。”
“……”薛田一气到无语,半天才憋出一句,“土鳖。”
梁穹不在意的傻乐,“薛小先生,听说你算命可灵了,闲着也是闲着你给我算一卦呗,算算财运。”
薛田一翻个白眼,“俗。”
移开的视线落在了屋檐下并肩坐在一起,相处气氛和谐的邵唐二人身上,薛田一盯着二人看了一会,回想起上回撞见二人拥抱,墨镜后的眼睛微微眯了眯,八卦的问了一句,“他们俩在处对象吧?”
“知己啊——”
梁穹猛地一拍大腿激动的一身肥膘都在颤,“我早发现他们俩有.奸.情,可那些人全跟瞎了一样,还说我心太脏,我冤死了。”
薛田一仗着有墨镜做掩护无所顾忌的盯着邵唐二人看了许久,不禁乐了。
“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啊。”
薛田一突然的文艺听的梁穹有点懵,“什么花什么水?啥意思啊?”
薛田一收回目光,悠闲的搅着汤药嘴角扬着.猥.琐奸诈的笑,用一副高深莫测的语气感慨,“唐军长任重而道远呐。”
梁穹“……”更听不懂了。
入夜。
十月的温度猛降,夜里已降到零度,吹的风冻的骨头都是冷的。
静谧的院子内,只有煮着汤药的大锅下仍燃着火光,邵平凡独自一人坐在台阶上借着亮光一遍一遍擦拭着一把西瓜刀。
唐博言也出来了,挨着平凡在台阶上坐下。
“怎么还不睡?”
“你不也没睡?”邵平凡问。
唐博言默了一瞬,眼睛盯着平凡看了好一会才默然地收回去,拿起另一把西瓜刀颠了颠重量,又问,“和尸虫战斗时用长刀应该更方便。”
“用习惯了。”邵平凡挽了个刀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架在了唐博言的脖子上,只需轻轻一抹,便可以割开他的喉咙。
唐博言不为所动,目光淡然的看着邵平凡,似乎笃定他不会动手。
邵平凡收回刀,“唐军长,警惕性不行啊。”
“因为是你。”唐博言脱口而出。
邵平凡一愣,片刻才又回过神,不快的瞥了他一眼,“你以为我不敢?”
唐博言不吭声,邵平凡托起腮望着院中药锅下的火苗怔怔出神。两人并肩坐着,彼此间静默无言。
“唐博言。”邵平凡漠声开口。
“你这么拼命图什么?即使真有太平的那一天只怕你也看不到了。”
“会有人看到的。”唐博言回答,这一刻的他仿佛褪去了以往的所有冷漠和锋芒,温柔的令人心动。“即使那时没有我们,但会有无数的人替我们去看的。”
“曾经有一个人和我讲,他喜欢这个世界,哪怕它已经千疮百孔,哪怕阳光已不在,但他愿化为一束光来照亮黑暗。”
邵平凡心中一颤,大脑深处一段尘封的记忆隐隐有松动的迹象。
“真伟大。”
邵平凡敷衍的三个字也听不出是讥讽还是不屑一顾。
“他比我伟大。”唐博言道。
他是所有人的光,而自己只想照亮他一人,做他一人的光,和他相比自己还是自私的。
心中有点烦躁的邵平凡不想再跟唐博言继续这个话题聊下去,他拿上刀径自起身离开,“回去睡觉。”
目视邵平凡离开,唐博言又坐了一会也起来了,但起身后他突然觉得喉咙有点痒,顿时控制不住的咳嗽起来,咳的五脏六腑都是疼的。
压下身体的不适,忍着喉咙的干疼,唐博言嗅着空气中的药味蓦然扭头望向院中的药锅,沉默良久,一只手迟疑的抚上了额头。
有点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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