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9、看电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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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不情愿,但无可奈何的卫成还是三人行的到了江淮市里，他之前畅想好的逛完百货大楼去看电影，看完电影去吃饭全被他妈给毁了。

卫成沉默无言地跟在两个女人身后,听着她们热切的讨论声，看着她们友好地有商有量,卫成觉得自己就是跟在他们身后的陌生人。可明明这是他和米乐的约会才对啊！

“米乐，瞧瞧这糖的包装喜庆,咱们买点回去！”杨大花手指着一堆红通通带着“囍”字包装的糖果,笑盈盈地对米乐说道。

米乐点点头，好奇地问一旁百货大楼的售货员,“同志,这是水果糖还是什锦糖？”

市里百货大楼的售货员不像公社供销社的那样，整天无所事事聊天织毛衣。这每天来百货大楼里的顾客特别多，而且说不定就有么么比较朴素的上级领导过来，所以她们各个都是热情洋溢,对每位顾客都是礼貌客气。

负责食品柜台的售货员笑眯眯地对米乐介绍道,“同志，这是奶糖，是新出来的品种,刚刚才有货的，你们可真是赶巧了！”

杨大花望着那就是比普通水果糖好看的大红包装,嘴里留恋地咂咂嘴，“啧啧，这原来是奶糖啊,那得多贵啊？”

售货员微微一笑，没有任何歧视，嘴里甜甜地劝道,“婶子，我看你家这是有好事了吧？这位是你儿媳妇吗？你们一家子长得可真称展，肯定都是体面人！这办喜事就该配这样的喜糖，这糖纸也是专门为结婚喜事设计的。再说这糖虽然贵，但是我保证绝对有面，这拿回家发给亲戚朋友，谁不咋舌称叹！”

杨大花被哄得一脸笑，“哈哈，你这姑娘可真会说话，其实我家钱还是有两个子的，但就是没有多少糖果票啊！”

售货员听了这隐含拒绝的话也不恼，又热情地劝说道，“这奶糖和普通糖是要一样的糖果票，既然你家条件不错，这难得办喜事，怎么能不用好的呢！”

杨大花摆摆手，嘴角笑意不变地说，“唉，我家才是订婚呢，等结婚的时候肯定给他们办好的。但你说得也有理，姑娘，我就带了这么多糖果票，你给我们称半斤这个奶糖，再拿个一斤什锦糖，剩下的你全给我称那最便宜的水果糖！”

售货员理了理杨大花放到柜台上的一叠糖果票，有半斤的、有一斤的……有省票、有市票、还有全国票，她笑眯眯地对杨大花夸赞说，“婶子，你这还不多啊，我在这儿干了这么久，还少有买那么多糖回去订婚的，有些人家结婚都比不上你家订婚准备的喜糖多！”

一听这话，杨大花的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她笑呵呵地凑近到售货员身旁，和她亲热地说，“唉，这都是我儿子和单位同事借的，过后要补上的，这不到几个月又要结婚了，我还愁结婚的喜糖呢！”

售货员一边替杨大花称糖果，一边与她闲聊道，“婶子，你这票挺杂的，你儿子肯定有出息，一般人可是借都借不到。”

杨大花一脸骄傲，神采飞扬，“那可不，我儿子是当兵立了功退伍，回来分配进了运输部的。你别看他如今那么大年纪了，其实都是因为当兵耽误了婚事，现在好不容易才找到了一个长得又好看，人又能干，还有文化的城里人。看到他结婚，你都不知道我心里有多欢喜！”

“呦，有出息的儿子结婚那是该好好高兴一下！”

“你也觉得是吧，所以我可放话了，喜糖管够！你们这儿说实话就是比那什么供销社好，等我家儿子明年结婚，我还来你这儿买喜糖。”

“婶子，那当然好了，我先说句恭喜了！”售货员十分上道地一边包糖果，一边真心实意地祝贺着。

杨大花心里沉积多年的阴霾，在卫成定下婚事的那刻一朝散却，化为铺天盖地的惊喜，深埋心底，只等爆发。

这欢喜一次在向村人宣布婚事时宣泄出来，现在她又重燃起激动和亢奋，对顺着她话说十分配合的售货员絮叨开来，“哈哈，同喜同喜！我家是荣县卫家村的，姑娘你要是方便，到时候过去喝杯喜酒啊！”

“……”，站在一旁的米乐和卫成，呆呆地看着一脸兴奋说个底掉的杨大花。插不进话的他俩，望着原本还说要自己做冬瓜糖，结果把糖果票全部花完的杨大花，互相对视一眼，心有灵犀地从对方眼神看到一样的想法：她是不是就是想找人炫耀炫耀，所以才非要过来插一脚的！

满心畅快的杨大花拿着售货员开的票转身，对并排站着的俩人招招手，斗志昂扬地往前冲道，“快，我们还要买喜烟瓜子花生呢。时间不等人啊！”

“……”

卫成看着已经开始和卖烟的售货员兴高采烈交谈起来的杨大花，他艰涩地提出一个想法，“其实，我妈一个人就可以搞定，要不……我们去看场电影再回来？”

米乐顿了顿，语气莫名地说道，“这，不太好吧！”

卫成越想越觉得此事可行，他说话顺畅起来，“没事，反正她能和人说闲话打发时间，她先买着，一会儿咱们再回来结账。”

米乐心动地咽了下口水，推了卫成一把，自己往后躲了躲，“你去说！”

“……行，我去试试！”

卫成深吸一口气，走到口沫横飞正在和人说到，她家儿子娶媳妇困难的心路历程上的杨大花身边，轻轻拉了拉她的衣袖，低声哄骗道，“妈，你在这里先买着，我和米乐出去透透气，差不多一两个小时后就回来。”

杨大花正说到兴头上，那售货员见她大手笔十分大方，也陪着她唠。被卫成一扯，杨大花挣了挣，一脸被打断地不喜道，“干啥要那么久啊，这生娃都能生出来了！”

卫成一晒，又接着哄骗说，“这不是米乐没来过市里嘛，我带她好好逛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