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第 1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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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花粉感到不适应的不仅是晴明，还有跟在其身后的两仪薰，她已经低下头用爪子按住鼻子，这个动作对于龙形态下的她来说，实在是太过于高难度。

走在前方的晴明都有些同情这条小黑龙了。

“姬君。晴明大人已经到了。”藤原氏仆从躬身对一扇紧闭的门轻声道。

“嗒——”的一声清脆响声，门由内缓缓推开，露出了一只枯槁惨白的手。

晴明眉头皱起，“……”

“晴明大人，这已经是姬君近几日来最好的神态了。为什么姬君会突然变成这样？难道真的是姬君那日走路太急，冲撞了哪位神明？”藤原氏仆从还未等自家姬君说话，自己就先哭诉了起来。

两爪按着鼻子的两仪薰抬眼扫了仆从一眼。

对方身上缠绕着一股死尸的气息，当藤原氏姬君推开房门后，这股气息更显浓郁。怪不得需要这一宅院的浓郁香气紫藤花来掩盖。只是……

这满园的紫藤花不仅花香，就连布局都让她有些头晕，总感觉这个东西像是用以囚困什么的牢笼，待在这里内心没由来得发慌。

“我先进去看看。”晴明对着仆从道了一声，又对室内的人提醒一声，得到回应后才抬步踏入室内。

两仪薰甩尾跟上。

藤原姬君的父母得知晴明已经前来为女儿诊治病情，连忙来到此处，见仆从立在门口小心翼翼地眺望着里面，当即轻喝斥责将他赶走。

藤原姬君坐在纱帐内，四周之物也都被纱帐笼罩。晴明和两仪薰站在纱帐外看她，就像是隔着浓雾视物一样，看不大清纱帐内的藤原姬君的样貌。

“晴明大人，请坐。”藤原姬君并不打算从纱帐里出来，“妾身如今状况不便见人，多有怠慢了。”

“姬君客气。”晴明落座，注意力却在自己身后的御灵身上。

身为龙族大妖的两仪薰，对藤原姬君此番“傲慢之举”并没有表现出他预想里的暴躁不满。这会的两仪薰，看起来就跟优雅的贵族一般——克制有礼，就连吹开纱帐的小动作都没有。

察觉到打量视线，两仪薰低头望向晴明。

对上两仪薰疑惑视线的晴明收回了落在她身上的目光，“这几日姬君感觉如何？”

“不好。”藤原姬君费力地抬起双手，透过纱帐也能清晰看清楚那双手的轮廓，“短短几日，庭院内的紫藤花就全都开花了。日益浓郁的花香与妾身身上散发出的难闻气息对比愈发强烈。”

“侍女们害怕照顾中了诅咒、日益衰老的妾身。”藤原姬君声音疲惫无力，“父亲母亲的责骂，更令她们害怕。”

藤原姬君：“昨晚，妾身因再也无法忍受她们战战兢兢又嫌恶的眼神，便将她们都遣走了。”

“这便是姬君亲自推门的原因。”晴明了然颔首。

两仪薰皱眉。

藤原姬君微微颔首，正要开口却听到了外面的动静，张开的嘴立刻闭上。

“晴明大人。”

来者是藤原姬君的父母。

“小女这是被什么邪祟缠身了？”藤原姬君的母亲一见晴明就落泪，“只是短短几日就枯槁成这般，生机全都被庭院内的紫藤花给吸走了！偏偏那紫藤花还砍不得！”

“砍不得？”晴明起身。

“是呀！只是轻轻触碰一下，小女就痛苦不已。”

两仪薰：“……”

“嗯。”晴明颔首，想对身后的御灵说声“有趣”，逗一逗两仪薰，却不得不顾虑周围的人，继续端着优雅身段。

真累。

晴明半阖眼眸，“我去看看庭院的紫藤。”

两仪薰跟上。

一出室内，浓郁的紫藤花香扑面而来。晴明抬头打量缠绕在梁柱上生长开花的紫藤花，拢了一下衣袖。

“晴明大人，能看得出是什么邪祟在作怪吗？”

两仪薰回头看了一眼提问晴明的藤原姬君的父亲。这户藤原氏很有趣，领路仆从觉得是藤原姬君得罪了神明才会变成这样，而藤原姬君的父母都认为是邪祟作怪。

“近期有出现什么奇怪的人吗？”晴明问道。

“奇怪的……人？”这个问题倒是出乎了藤原夫妇的预料，他们两人面面相觑，再看晴明道：“我们也不知道那位大人算不算奇怪。”

晴明：“请说。”

“那个人腰间别着刀，应该是名武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