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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海忙向贾赦贾政告罪:“两位内兄见谅,家母多年来卧病在床,经常犯迷糊,都是我思虑不周,想着岳父就要启程,这才与家母前来祭奠,熟料这般,见谅见谅!”
贾赦贾政哪里不知如海这是夹板气,心里虽恼恨,却是并不为难如海:“既然伯母有病,就赶紧回去请太医治病吧。”
如海赶到后院,他奶娘正在通道等候,又丢给他一个惊雷:“太太提起了姨太太家的表姑娘!”
如海一听头都大了。
他母亲之前只说替他纳妾,他劝阻不了,觉得纳几个丫头无伤大雅,大不了他不理睬也罢了。
谁知母亲竟然想纳姨母家的表妹生子。
这事儿就闹大发了。
若是传出去,他今后还有何脸面牧民一方,教化百姓?
贾赦贾政闻言脸上有了怒容。
大户人家男子成亲前屋里都会放丫头是惯例,不小心弄出孩子,送去乡下寄养几年再接回来就是。
再没想到,林母放的人竟是良家亲眷。
这般就是贵妾二房,要写婚书,正妻也不能随便打卖。
欺人太甚!
荣府再是山河日下,女儿也不能受这委屈。
如海顾不得安抚贾赦兄弟,一阵风的进了内堂,见面冲石梅躬身长揖:“家母病体未愈,说话颠三倒四,若有失礼之处,还请岳母看在家母久病不愈,谅解一二。小婿这就接家母回去。稍后再来给岳母赔不是!”
石梅心里已经十分厌烦,行将发作。这时看在如海,默不作声。
如海得到石梅默许,回身又给她母亲行礼:“母亲,儿子忽然想起恩师大人托付儿子一件紧要的事情,岳母也要收拾行装,诸事繁杂,我们这就告辞了吧。”
林母却道:“这孩子,怎么丢三落四,我话没说完……”
石梅颔首:“这话很是,既然来了,还是把话说完吧。”
林母闻言正中下怀,不顾如海再三打断,把话说了:“如此我就直说了,方才说的我妹子家的秀芝,就是我们海儿上京赶考之前,议过的亲事,说好了海儿高中,两家放定。
谁知,陛下竟然插一手。
亲家有三年孝期,婚事延迟……
我这个身子不知道能不能撑到三年后。如今,秀芝立志不二嫁。所以我想,索性替海儿纳了秀芝做偏房,岂不两全其美!”
石梅已经满面冰霜,这比热孝娶亲更加可恶。
“林家这是要另娶?这事我还真是无能为力,亲家母既然有此心,不如我们一起递牌子进宫面圣,请求陛下收回赐婚圣旨,从此男婚女嫁两不相干!”
林母闻言又羞又怒。
她一个寡居之人,林家又早无圣宠,哪有资格递牌子?
可恶的史氏,这是故意羞辱她!
她不过是先给儿子纳妾而已,史氏竟然要悔婚!
陛下赐婚,岂是儿戏?
史氏实在太自以为是了!
林母恼羞成怒:“亲家母这是什么意思?当初约定今年八月成亲,你家居丧,推迟婚期情有可谅,难道竟想要我儿守孝三年不成?”
贾府也配?
还以为是当初老国公爷当道的时候?
如海至此悔青了肠子,他低估了母亲的作兴。
唯有躬身长揖,脑袋恨不得低到地上去:“岳母大人见谅,家母病糊涂了,小婿这就带家母回家延请太医。”
石梅冷哼:“令堂是否糊涂,探花老爷心知肚明。
荣府再是落魄,也不能眼睁睁看着人家作践自家姑娘,无动于衷。
林夫人要另娶高门,我们也不阻拦。
明日卯正,还请探花老爷携带令堂进宫面圣,请求圣上解除两家的婚约。”
林母这时整个人都懵了,她说得是纳妾,何曾说过另娶高门?
林家四代单传,按照民间习俗,林家祖上嫡亲的老兄弟两个。为了子嗣大计,如海一肩双祧,同时迎娶两位正妻,也不违背朝廷律令,宗族家规。
她幼读诗书,深知有些事能做不能说,一床锦被遮百丑。
然而,这事儿得事先征得亲家同意。
像是林母这种自说自话,自以为是,趁火打劫的奇葩,真正是百年难遇。
商贾人家娶平妻,也不能这么干!
如海知道此刻多说多错,唯一的办法,就是迅速把母亲带离贾府,然后再想法子弥补。
有一点如海很明白,那就是这事绝不能闹到圣上面前。
不然,不说他颜面无存,无法做官,做人都艰难了!
如海吩咐奶娘与丫头把母亲强行搀扶上了林家马车。
如海又回头来给石梅请罪:“岳母见谅,一切看在小婿。小婿稍后必定给岳母一个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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