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1、王弟作乱（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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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矫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一片熟悉的景色涌进了眼里。一座座地军帐矗立在眼前,而他则是双手双脚戴着镣铐被关在一驾露天的牢车里。

到底发生了什么？

成矫试图去回想他晕倒之前发生的一切,然而太阳穴便突突地跳着疼。

他只好暂时不去回想,而只是试图去搞清楚他现在的处境。

牢车、大帐,成矫觉得自己现在无疑成了一位随军的犯人。可他犯了什么罪？随军,随的又是哪一派的军队。

回忆慢慢的注入脑海，他有了两个猜测。

第一个猜测：将军壁成功平叛了屯留之乱，而他的身份还没得到洗清,于是被当做叛贼捉了起来。

第二个猜测：他随行的军队并不是秦军而是樊於期率领的军队,而他自己则是以俘虏的身份被带到敌国。

成矫更偏向于第一个猜测。

虽然他昏迷了许久,但这会已经清醒了许多。不像初始那般的慌乱和没有太多头绪,纵使对自己现在身处的环境不甚满意，但他还是要努力将一些事考虑清楚。

顶着叛贼的身份已经成了定局,手脚带着镣铐，身体被关在牢车里的他目前是无法洗刷自己的冤屈的。因此他只能寄希望于回到咸阳,寄希望于回到廷尉,寄希望于自己的王兄——

而如果要让这一切充满希望,他须得自己先将这些信息缕清，好让他在面对廷尉的审问，面对他王兄的质疑时,能够为自己辩解。

成矫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有条有理地分析这一切。

他身处一个阴谋大局中，这场大局设计的人就目前他所了解到的，便是樊於期。

樊於期设计此局的目的按照有秩的说法就是左右逢源。而这一左一右分别是秦国王廷和反秦机构或者说与反秦机构相关联的赵国。

樊於期并不为哪一方卖命,他只为自己卖命，谁承诺的高官厚禄更诱人，他便愿意选择哪一方，而他选择的方式也并不会为哪个国家着想，为了他的目的，他可以不择手段。

可是，这毕竟是一局大棋，只要其中的某一个环节出了一点纰漏，他就有可能失败。然而有秩却说，他不会失败。

成矫不敢相信，但是现在这个局面，他必须要放下一些对樊於期的偏见和不屑，思考“樊於期不会失败”这件事的可能性。

但樊於期怎么敢肯定自己的王兄就一定会信他这个边将臣子的话呢？一旦王兄调查出了事实，他将要承受的罪责足以使他掉脑袋——连坐甚至会让他的妻子儿女一齐上断头台。精明如樊於期，不可能想不到这一点。

思虑至此，突然一个念头划过了脑海，这个念头让成矫浑身冰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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嬴政日盼夜盼，终于盼来了屯留的捷报。捷报由将军壁派人奉呈，言语之间没什么居功自傲的意思，反而将功劳放给了另一个人——樊於期。

朝会之上，樊於期的名号被一而再再而三地提及。

原来，此次平定屯留之所以这样顺利，樊於期在其中起了很大的作用。对于此次叛乱，樊於期却早有准备，因而叛乱一发生，才能樊於期立刻地做出反应。当将军壁率领的军队赶往屯留，面对坚固的壁垒，久攻不下之时，樊於期终于找到了时机，与将军壁里应外合，最终全歼敌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