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0、0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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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新军东出，秦政为此开了大大小小许多个会议。然而,对于目前的局面却是一点儿办法也没有。

大臣们心里急,秦政心里更急。

秦政恨不得直接飞到井陉去看一看,到底这苏牧有怎样大的能耐,是否真有通天的本领。

秦政很明白,若再拖下去，后方恐怕也要有危险，一旦楚国联合别的国家出兵直接攻击秦国,那后果直是不堪设想。

虽说,秦政也知道,如今天下之势,合纵一事已经极难，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翻来覆去了几个夜晚,秦政最终还是做出了一个决定——亲自去井陉看一看。

不过，咸阳这边也不能放任着不管。因此必须要留人。

秦政想来想去,决定将还在新军大营里的秦忆给召回来监国。

不过想着秦忆那小子毕竟没接触过几日的政务,也不是真教他监出什么来。因此留下了王绾和蒙恬作陪。

至于李斯、国尉,则跟她一起去了井陉。

秦王降临，新军大营的人都很吃惊。心情俱是复杂。士气也比不上一年前。

秦政料到是这样的结果，可心情还是沉重了几分。

因此到了新军大营当晚,便召集了李斯、国尉、王翦、杨端和以及前后左右几位将军进行了一次幕府会议。

而秦政也发现了，相比于一年前，几位主要的将军，脸色都憔悴了许多。其中数王翦的样子最是吓人。一双眼睛周围是浓浓的青黑色,眼袋下垂，眼里布满了红血丝。很显然，这一年的僵持，给这位中年将军极大的打击。

明明没打败仗，可却比打了败仗的样子还要可怕。

秦政的心咯噔下去，一时也默然不发。

众将见秦王不说话，心里更是复杂，一想到一年前的信誓旦旦，如今他们可真是没什么面目见他们的大王了。

苏盈玉见会议还没开始，幕府中气氛就如此凝重，因而率先开口，破解将军，主动询问军中各营目下情形如何。

王翦的脸色虽然不大好，可是声音仍旧铿锵有力。

“各营如常操守。”王翦精要地回答道。

苏盈玉闻言看了一眼秦政，示意她不要再继续沉默下去。秦政明白苏盈玉的意思，开了口直奔主题：“对战情形如何？”

王翦：“我军日日挑拨，然而苏牧守军纹丝不动。待到我军发起攻击，苏牧守军又依据地势严加防守不出。臣屡屡惊扰赵军，然而对方皆不予理会。故而大战——无法进行。”

“赵军防守没有一日松懈么？”

“没有。”

“那我军呢、”

“亦然不敢有丝毫怠慢。”

秦政叹息了一声：“诸位爱卿应该知道，这样很难办。”

众人低头不语。唯有杨端和神色犹豫，似乎有什么话要说。

秦政自然发现了，便问：“杨将军有什么想法么？”

众人闻言都看向杨端和。

杨端和偷看了一眼王翦，而后又迅速地低下头：“臣——臣——”

秦政觉得奇怪：“有什么想法就说，扭捏什么？是好法子、坏法子，总要先亮出来。如今，我们已经黔驴技穷，你能有什么办法，说出来给大家听一听也是好的。”

杨端和咬了牙道：“臣有一个想法——只是——只是太过阴诡。”

听到阴诡两个字，场中个人反应俱是不同。

王翦早听过杨端和的提议，可那个时候，他觉得这个提议是对自己的羞辱、对秦军的羞辱，也是对那位将军的羞辱，因而驳斥了杨端和。但现在这个时候，就如秦王所言，秦军目下正是黔驴技穷之际，若想要成就大业——恐怕也不能死板。因而，王翦听到杨端和的话后，眼上只是蒙上一层晦暗，而没打算说些什么。

李斯听到阴诡二字后，立刻就明白了杨端和即将说出的提议——事实上，这个提议，他在此之前很久，便跟秦政提过。虽然秦政当时没有立即表态，但根据当时对方的反应来看，李斯知道秦政是不高兴的。加之秦赵两军僵持的一年里，秦政召集的多次会议，也都没有将这个想法拿出来说一说，因而，李斯以为秦政实在是不愿意那样做。李斯虽然觉得遗憾，可是也没有提过了。李斯很好奇，这个时候，当时不情愿的秦政，这个时候又是否会同意。

苏盈玉听到“阴诡”二字后，垂在身侧的双手，下意识地握紧了拳，显然是十分紧张的。

唯有秦政好像一下子没大明白杨端和的话。追问道：“阴诡？杨将军何意，不妨直说。”

杨端和深吸了一口气，而后道：“大王——目下秦赵僵持，我军虽未损失一兵一将，可是赵军也是如此。大王当初说，对赵一战力求速胜，是考虑到其余几国对秦国后方的威胁。因而，秦对赵，拖得越久，其实对我军的情势越是不利。因而——必须要尽快结束眼前的局面。”

这话，在场的人都很明白。秦政自然也是明白，“所以呢？将军可否直言？”

“臣以为——此战之所以如此僵持——是因为苏牧的战法。王将军之前与臣想了许多法子——无论是拉长阵线，改变攻击点，更换进攻路——但是最后都被苏牧一一挡了回去。若——若敌方大将一直是苏牧，恐怕这个局面将会持续很久。”

秦政看着杨端和：”你的意思是，在战法上确实没有办法了，是么。“

杨端和点了头：“因而——因而，臣想——若赵军能够将苏牧换下去——局面恐怕大大不同。”

杨端和将这句话说出来后，只觉得松了一口气。

可其他人就不同了。

他们都明白杨端和的意思。

秦政低下了头，皱了眉，显然在思索着什么，接着她又状似不经意地看了苏盈玉一眼，恰好与对方的目光碰上了。

秦政心虚，立刻移开了目光，来不及探索对方眼中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