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趁着某一个周末,何颂和俞南晓回了一趟老家。
第一站是去看望了肖芸。
肖芸眼下已经彻底搬了出来。
小县城房价不贵,她自己略有薄薪,再加上儿子接济,她最后将新家位置选在了妹妹家隔壁,一个人倒也还舒心。
只是何一仁闹了一阵子,说什么也不肯离婚。他原以为也就是闹个一两天的事,没想到这回肖芸是铁了心,说已经当了大半辈子的保姆,这下说什么也要为自己活一回。
俞南晓也提过将老人接过来一起住,被肖芸严词拒绝了,并且当机立断,毫无转圜。
“那不就是给你们添堵吗!”
语气坚决,让俞南晓都不好意思再说什么。
在楼下的时候,俞南晓又提出要去买点营养品之类,被何颂不留情地取笑了一番:“你包袱怎么这么重啊,又不是丑媳妇见公婆!”
不知道是不是潜意识里她把这句话放在了心上,俞南晓这回还真有点忸怩劲头,在门口整理了几次着装。
相比起来,何颂在周秀萍面前就显得从容许多。
他们找到周秀萍的时候,她老人家正在福利院。何颂和俞南晓被丢在一堆小孩中间,突兀到不行。
尤其突兀的当然是俞主编。
她本身亲和力欠佳,就算是强笑,也恰好应证了那句“强扭的瓜不甜”——
她笑得何止是不甜,简直是苦大仇深,整个福利院里几乎没有小孩愿意靠近她。
在边上,周秀萍瞧着自家倒霉女儿,只能连连叹气。
相比起来,何老师那边简直可以用门庭若市来形容。
本来长相就俊朗温和,笑起来眼睛弯弯的,又是当老师的男人,比起寻常的成年人来说更多了几分亲切感,三言两语之间便吸引了一大票小粉丝的围观。
其中有个小姑娘颠着脑袋凑近,递给何颂一支棒棒糖。
“何老司,请你次!”她缺了几颗牙,说话漏风,一字一字说得很费劲。
何颂笑眯眯地摸了摸她的头发,问她:“为什么不请那边那个阿姨吃呢?”
他一边说,一边指着坐在不远处孤独寂寞冷的俞南晓。
小姑娘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但只看了一眼,小脑袋就马上转了回来,对何颂委屈巴巴地说:
“辣个阿姨,好,好凶——!”
她说完,何颂笑得前仰后合,差点背过气,俞南晓只能恨恨咬牙,看上去更阴沉了。
但笑过了,何颂又俯下身,在小姑娘耳边说:“那叔叔告诉你一个秘密好不好。”
小姑娘看着他,何颂又说:“你别看那个阿姨看着凶,她人很善良的,也很喜欢小朋友。”
小姑娘听了明显不信,何颂又冲门口抬抬下巴。
“喏,门口的那些糖,都是阿姨给你们买的。”
他这话说得不轻不重,别的孩子也听见了,都将信将疑地朝“凶阿姨”凑近了一点。
小姑娘含着手指,想了一下,问他:“尊的吗?”
“是真的,老师向你保证!”何颂笑了一下,牵着她走过去,在俞南晓身边蹲了下来。
午后的风轻轻扬起窗帘,荡开一室小孩子清脆的笑音。
何颂仰起头,视线和俞南晓的眼睛堪堪对上。
他看着她,发自真心地说:
“老师向你保证,她是天底下最好的女人。”
陈姨正洗好水果,从后面推门进来,刚好看到这一幕,忍不住会心一笑。
她见周秀萍正坐在旁边,便从盆里随手挑了个梨递过去,目光还一直朝那边瞟,“这小伙子看着眼生啊,是熟人?”
周秀萍不答反问:“看着如何?”
“诶哟,长得可真漂亮,”陈姨笑眯眯地说,“感觉人也善良,看着高兴!”说着,又碰了碰旁边人的胳膊。
陈姨八卦兮兮地说:“诶,他是不是对南晓有意思?”
“怎么说。”周秀萍听了,忍不住侧过头。
陈姨乐了一声:“眼睛呗!”她低头咬了口梨,又看过去,“这人再能装啊,眼睛可不会骗人。”
周秀萍一语不发,陈姨又碰了碰她的肩膀,在耳边低声说:“你叫南晓留点心,我都多大年纪了,看人不会错的,这个男人,得抓住啊!”
周秀萍盯着何颂看了会。
许久之后,她轻轻呼出一口气。
好像有什么东西,在这个午后悄然消解,默不作声地化为一摊波光粼粼的雪水。
周秀萍也咬了一口梨,蓦然笑了笑,小声对边上的女人说:“是很不错。”
“那是我女婿。”
最后一站是在墓园。
秋末入冬,墓园一带异常萧索,一路下来没见几个活人。
守园的大爷本来正在看报,看有人来,掀起眼皮看他们一眼,忍不住感叹道:“现在这个时候有人来,真是稀奇得很!”
俞南晓没说什么,何颂在一边做了登记,抬头时嘴唇动了动,像是回答,又像是喃喃自语:
“……说什么也要来一次才行。”
俞守道的墓碑前极为干净,可见护理它的人有多用心。
何颂和俞南晓把带来的鲜花摆在碑前,两人都沉默了好久。
他们共同凝视着这一块墓碑,脑袋里囫囵掠过了这二十年很多琐碎,很多旧事。
又好像什么都没想。
良久,何颂跪了下来。
俞南晓在旁边看着,没有阻拦。
何颂嘴唇连番触碰,可话到嘴边,好像任何语言又都略显单薄。
也许有五分钟,十分钟,半小时,或者更久,何颂没有感觉到时间的流逝,只淡淡看着这座墓碑,仿佛一切回到了故事开始的地方。
它开启了很多,横亘了很多;它藏着一些人的耻辱,一些人的愧疚,一些人一辈子刻骨铭心的痛,屹立在这里足足二十年。
现在,何颂再回来看它,说不清自己心里的感觉。
就像一张网格,从二十年前到现在,你永远无法置身事外地说出“与我无关”。
它就像冥冥之中扎根在心脏里的一根刺,就算拔.出来,也无法当做它真的没有存在过。
可那又如何,生活总是要承着痛往前。
在这一天,这座墓碑前,何颂只说了三句话。
“对不起。”
对不起我父辈犯下的罪行,他们曾失手毁掉了一个家庭,而我没有揭发的勇气,只能如今一遍又一遍地祈求宽恕。
“谢谢你。”
谢谢你愿意将这样的女儿留在人间,允许她成为我的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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