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2、小苏想谈恋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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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文钦吹了一个很响亮的口哨。

高磊半开玩笑、半打圆场地说：“兄弟情，是吧，兄弟情。”

“苏潭呢，有什么想对慕时说的吗？”江昧又问。

苏潭思索一下：“慕时哥真的特别好看。”

高磊哈哈哈地大笑起来，其他人也笑成一片，慕时半天才说出来一句：“我在你眼里就剩下好看了是吧？”

“没有。”苏潭立刻说，“还温柔，还体贴，还厉害……”

“厉害是从哪儿来的啊？”容悦抬高声调问了一句。

苏潭其实说的是慕时花妖形态特别能打，但这话不可能在这群人面前说，他立刻明白，这帮人应该是误会了什么，连耳朵带脸，整个儿红了。

苏潭这个反应，立刻让大家乐得更开心了，慕时又好气又好笑地说了句“别欺负孩子”，引发一片新的尖叫哄笑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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逗了一轮之后大家坐回原位，开始新的一波真心话大冒险。

慕时看苏潭杯子里的酒喝完了，问他：“要再给你拿点吗？”

“要。”苏潭说。

慕时想了想：“已经喝了一杯酒了，后面拿饮料吧。”

“不要。”苏潭说，“要喝酒。”

慕时一怔，但是苏潭仰着小脸，眼睛里全是倔强，他立马又什么都说不出来了，好声好气地说：“我去给你拿，少喝点啊，别喝醉了。”

“不会的。”苏潭说，“我又不是不会喝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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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潭捧着新的一杯苹果酒，杯子沿上还有慕时给他插的一顶小伞。

这种行为，苏潭自己把它定义为“借酒消愁”。

没错，就是借酒消愁。

虽然什么也没说，什么都没问，但其实苏潭内心很介意很介意，慕时为什么不愿意抱一下自己。

如果真的是像慕时说的那样，怕影响不好，慕时一定会来跟他解释的，可慕时没有。

慕时说谎了。

慕时为什么要说谎？

其实放在以前，苏潭情感根本达不到这样的细腻程度，如果真的有疑问也不会憋着不说，但现在潜移默化的转变发生在他身上，他自己甚至也没有注意到。

他只是突然又想起邹写意说的那些话。

——慕时真的喜欢你吗？

——如果慕时喜欢你他为什么不找你谈恋爱？

这样的想法像两只小虫子，嗡嗡地围着苏潭转，搞得他有些烦恼，后面的游戏，也没有特别认真地参与。

其实苏潭认真或者不认真参与，差别并不大，因为他是呆萌型的，整个花常年看起来在放空状态。

唯独慕时能察觉他的不一样。

“没事吧？”慕时第八次凑过来问，“真的没事吗？”

“没有啦。”苏潭拿吸管嘬着今天晚上第三杯酒，“慕时哥，你想太多了。”

又在说谎。

在跟慕时耍小脾气。

这都是从没有过的感受。

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

连苏潭自己心里都觉得新奇。

“好吧。”慕时轻轻揉了把苏潭的头发，小城主可能是酒喝得多了，脸色泛着红，整个人也肉眼可见的有点自闭。

他不肯承认，那就算了，喝了酒之后，确实是会有这样那样的，奇奇怪怪的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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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边忽然传来长长的，尖锐的一声哨响，接着，一大朵烟花在夜空高处炸开。

“是花火晚会！”谢汀惊喜地喊了一声。

随着他的声音，更多朵花火在夜空中次第开放，将整个黑夜照的如同绚烂已极的白昼。

苏潭抬头仰望着这些烟花，他想起自己在书上看到过，花火是浪漫爱情的象征。

浪漫爱情，这个词以前也离他好遥远。

现在……

现在，有朵坏昙花不肯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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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看吧。”慕时的声音又在耳边响起，苏潭转头，慕时坐在他身边。

他们并肩看着烟花，和其他人之间隔了一小点距离，其他人也自觉不来打扰他们。

表面上，两个人一片祥和，岁月静好，如同以往的一次又一次。

但内心深处，这次的苏潭没办法再像以前一样平静了。

慕时总是在他身边，一转头就在，一回头也在。

这种陪伴好像已经成了一个习惯，慕时满足他要求的一切，好像也成了一个习惯。

以至于现在唯一一次慕时没有满足，苏潭觉得自己心里怨气好大。

即使苏潭知道，他不应该这样，这样子很作，却控制不住。

这感觉好难受。

苏潭一直忍着，却忍不住，说到底他还是一朵心思直率，想到什么就会说什么的小昙花。

在第四十三朵烟花升上夜空，满天坠落桃红色的雨时，苏潭终于忍不住了。

他伸手戳了戳慕时：“哥，我有话想问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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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问什么？”慕时回过头，看着苏潭。

“你……”苏潭卡了个壳，但让他说出这种话，还是比别人说要简单许多。

他只纠结了几秒钟就问出了那句话。

“你为什么不跟我谈恋爱？”苏潭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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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时一下彻底愣住了，苏潭从没见过他这么惊讶的表情。

那种感觉就好像是……他突然听说地球其实是方的，或者江昧其实是女的，或者其他这么神奇的大新闻。

“你怎么会这么问？”慕时半天才反问道，说话的语气特别轻，像在对一个小朋友，“你知道这话是什么意思吗？”

“我知道！”苏潭恼火道，“邹写意跟我说，如果你……真的喜欢我，就会跟我谈恋爱，可你不跟我谈，就说明你对我不是真心的。所以说，你不喜欢我吗？”

“邹写意吗。”慕时若有所思地念叨了一句，“他还会说这种话，挺过分的。”

“他不是重点！”苏潭更恼火了，还带着一点慕时逃避话题的气愤。也就只有他，在这种情境下还能继续坚持不懈地追问，“你不喜欢我吗？”

慕时沉默了一会儿，眼睛一直望着夜空中的烟花，就像望着一个遥远而美丽的梦。

就在苏潭觉得他真的不会回答，打算就此放弃时，慕时忽然轻轻叹了口气，用一种很温柔的，带着些许怀念的语气说：“我当然喜欢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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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句话就像天上坠下来的流星，“轰”地一声，砸得苏潭整个人面红耳赤，像是要烧起来了。

他完全没有预料到，听慕时这么说，他的反应会这么大。

无数朵小花在他心里面疯狂盛开，紧张的感觉甚至让他说不出话，好像是很开心，却又……不确定为什么开心。

他知道慕时说的“喜欢”的哪一种，慕时的表情，慕时的语气，都说明了只能是这一种。

但是……

“既然……那你为什么不找我谈恋爱？”苏潭小声问。

这会儿他整个人都紧张地快要烧起来了，再也没办法像刚才那么理直气壮地问话。

慕时又叹了口气。

还是那样温柔，还是那样充满怀念。

慕时侧过头来看苏潭。

苏潭在他眼里看到夜空的满天星辰，依稀竟似乎还看到一个千秋万载的梦。

“我喜欢你。”慕时重复了一次，认真地看着苏潭，微微扬了下嘴角，“可是，你喜欢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