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五章 造化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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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有些尴尬地咳了一声，随后又说：“我留下来陪陪你不好吗？”

不知为何，皇帝发现自己说出这话的瞬间，战亭芳的神色突然变得有些古怪，他疑惑道：“你怎么了？”

战亭芳却摇了摇头，低着头不发一语，皇帝更是觉得奇怪，他停下了手中的动作，转过战亭芳的身子，“你到底怎么了？”战亭芳这才抬起头来，看了皇帝一眼，那眼神十分复杂，惹得皇帝心惊。

“皇上，若是我将来变成她那个样子，你是不是也会像对她那样对我？”皇帝终于恍然大悟，他急忙解释道：“我自然不会那样对你！”

“可是皇上，秦如玉好歹也是您的枕边人，即便她疯病缠身，可一夜夫妻百日恩，您好歹是她的夫君，此刻应陪在她身边才是！”

她扪心自问自己没有那么大度，也做不到决绝的把自己身边的男人推出去，她只是觉得秦如玉实在可怜，千辛万苦怀了一个孩子，又好不容易从冷宫里翻身，没想到却患上这种奇怪的病。她觉得她可怜，于是下意识的就把自己放在她的处境当中。

皇帝见到战亭芳认真的样子，只好正色道：“你是不是觉得我薄情寡义？”战亭芳歪着头看他，似乎默认了他的说法。

“难道不是吗？如今她变成这副样子，您却对她避之不及，这难道不是薄情寡义吗？”皇帝准备好的说辞一下子被她噎住，竟愣在那儿不知如何是好，似乎觉得有损皇家威仪，他并没有在这个问题上牵扯下去。

然而战亭芳却死抓着这个问题不放，“皇上，您跟我说实话，如果我将来变成她那副样子，你是不是也会对我避之不及？”

皇帝并没有回答她这个问题，因为在他看来，这个假设根本就不成立，既然是个不成立的假设，他又何必浪费时间回答她这个问题。

“你想太多了，好好睡一觉吧。”皇帝心里藏着一股怒火，但在她面前，他却没有发泄出来。

这几个月来，发生的事情让他有些应接不暇，他的脾气自然而然也差了许多。匆匆整理衣襟，又随口吩咐了一句，“今晚我就如你所愿，去如玉宫里看看她，让她知道她这个好姐姐对她有多么好，竟将身边的男人亲手推了出去！”

战亭芳听着皇帝的冷嘲热讽，她心里委屈，然而却没有对着皇帝说出来。直到皇帝离开后，她才捂面大哭，她问杏儿，“杏儿，难道我做错了吗？”

杏儿鼻头也有些发酸，她拍了拍战亭芳的肩膀，摇摇头，“娘娘，您并没有错，皇上也没错，错就错在造化弄人。”

“造化弄人？是呀，的确是造化弄人。”战亭芳自言自语道，脸颊上的泪水弄花了她精致的妆容，然而她却毫无所觉。

“你说秦如玉多可怜，千方百计怀上一个孩子，最后却莫名其妙的得了那疯病，不仅宫人对她退避三舍，就连皇上也对她避之不及。”

突然她又联想到自身，“我也是，本是自由自在的小鸟，却为了那看不清猜不透的情，情愿把自己锁在这宫里，做一只被圈养的金丝雀，你说的没错，的确是造化弄人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