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迟来的歉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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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流拉着安琪拉悄悄朝着远处那一点昏黄的灯光走去，看似不远的灯光，两人却是走了有十几分钟。当他们来到距离这灯光不是很远的地方时，谢流突然按住了安琪拉的脑袋，拉着她两人一起蹲了下来，将身体藏在了浓密的草丛中。

安琪拉有些惊讶的看了看身边的谢流，这时谢流做了一个不要出声的手势。

“嘘，别出声。”

在此之前，谢流一眼就认出了灯光下的两人，提示安琪拉不要出声，然后两人安安静静的看向了灯光的来源地，谢流皱起了眉头，因为那灯光下的两人中的一人似乎察觉到了什么，看向了谢流这边。

……

艾斯扭过头看了看自己右侧的树林，就在刚刚，他似乎感觉到有人过来，只是在他转头的那一刻，谢流已经拉着安琪拉藏了起来，他什么也没看到。

艾斯皱了皱眉头，警惕的他还是拔出了腰间的那柄特种联盟特种兵标配的长刀，朝着谢流这边走来。

……

“完蛋了！”谢流内心大喊一声，眼前这个家伙是有多可怕，他再清楚不过了。

自己此刻还带着安琪拉，根本没有战斗的可能。

“这个家伙，怎么会在这里！”谢流抱着脑袋，不敢发出一点声响，只能在脑海中叫喊。

不过就算在这个危险的时候，谢流还看了一眼身边的安琪拉，果然这个妹子似乎还不知道危险临近，正准备探出脑袋去看看情况。

谢流大惊，顿时拉过安琪拉，将她按到自己怀中。

“嘘！”谢流死死将这个女孩按在怀中，安琪拉差点发出一声惊叫，然而谢流连忙制止了她。“s级特种兵……”谢流小声提醒安琪拉。

安琪拉闻言后眼神中露出一丝惊慌，似乎明白了什么，她微微点头。至此两人屏住了呼吸，不敢再发出一点声响。

夜色安静，世界仿佛在一瞬间寂静了下来，谢流此刻甚至能清晰的听到艾斯的脚步声，正在缓缓走近自己和安琪拉的藏身之处。

“上帝保佑，上帝保佑，上帝保佑啊！”谢流在内心疯狂的祈祷，脚步声逐渐接近，踩着树叶吱吱作响，仿佛是催命的符咒。

这一刻，就连安琪拉也感觉到了慌张，她紧紧的贴在谢流的怀中，一双大眼睛惊恐的盯着谢流的脸庞。

时间缓缓流逝，空气似乎也凝固了起来，在这一刻，所有的声音都像消失了一般，就连虫子的叫声都已经不见。

那是令人绝望的寂静，此刻谢流不知道，自己会不会被发现。如果被发现的话，近在咫尺的他们，根本没有能和艾斯战斗的实力。

“咔擦！”

一声轻响，艾斯踩断了一根树枝，发出的声响如果一记重锤敲打在心头，谢流的感觉自己的心脏在这一刻仿佛都停了一拍。

而怀中的安琪拉更是一阵颤抖，要不是谢流还紧紧的抱着她，她估计就会因为巨大的压力而尖叫起来。

艾斯停在了眼前的灌木丛前面，微微伸出脑袋向前看去，但是没有看到什么。

谢流和安琪拉缩在一起，蜷缩在了灌木丛的下面，他们此刻的位置就艾斯的正下方，只有一层灌木的树叶遮住了他们，而此刻，他们甚至都能感觉到艾斯的呼吸声！

安琪拉将自己的脑袋彻底的埋在谢流的怀中，一双小手死死抓着谢流的肩膀，力量之大，几乎都要将他的肩膀抓破，就算这样，谢流也不敢发出一丝声响，怀中的安琪拉就如同一直受到惊吓的小兔子，一直微微颤抖，谢流屏住气息，将有些微微喘气的安琪拉搂在怀中，不让一丝气息泄露出来。

只要一丝气息泄露，就能让两人死无葬身之地！

艾斯还在扫视着，短短的几秒，竟是如同几个世纪一般漫长。

突然，艾斯动了！

手中刀光突然闪过，这一刻谢流还以为自己被发现，差点尖叫出来，然而一只轻轻的叫声后，一只被砍成了两段的松鼠从自己的面前掉了下来，死于非命。

谢流差点一口气没憋住，那只可怜的松鼠就掉在自己面前不到一米的地方，断成了两截。

谢流死死盯着眼前的一幕，也死死咬住嘴唇，不让自己惊叫，也不让自己呼出太过沉重的气息！

“原来是只松鼠。”艾斯低声说着，仿佛是在嘲讽自己是不是太过谨慎了。

而此时，谢流死死的瞪着双眼盯着眼前的松鼠，长时间的屏气已经让他的大脑供氧不足，眼前一阵阵红黑交替，眩晕的感觉涌上了心头。

一切来的都太突然了。

在此之前，行了没有做好好憋气的准备，而安琪拉还能在自己的怀中缓慢呼吸，但是自己却不能，微微一点气息的变化就能被艾斯发现，他只能紧咬牙关。

谢流死死的咬住了自己嘴唇，而眼前的世界已经开始在慢慢的暗淡下去，谢流此刻感觉他正如同乘坐着一艘在海啸中上下颠簸的小艇，眼前的景色在不断上下的晃动。

艾斯还是看了看地上的松鼠，“是我太谨慎了吗？”

他自嘲一般的笑了笑，谢流的双眼瞪的如同两个灯泡，眼泪已经忍不住的外涌，就要忍不住的那一刻，终于，另一个人说话了。“我真的要这么做吗？”

然后头顶上的压力消失了，显然艾斯离开了这里。

“呼！”感觉到了艾斯的离开，谢流呼出了一口气，然后他贪婪的吸着空气，但是颤抖的双手还是捂住自己的口鼻，不让呼出的气体扰动附近的空气，此刻他颤抖着呼吸着，全身上下每一个细胞似乎都在欢呼跳跃。

安琪拉从谢流的怀中抬起头来，只见她死死咬着谢流的外衣，一双看向自己的眼睛中泪水不断流出，在最后的关头，她也不曾发出一点声音。

两人的身躯都还在颤抖，黑夜中，两人搂在一起，从死亡的边缘捡回来了一条小命。

然后劫后余生的两人都微微一愣，此刻两人正死死的搂在一起，安琪拉微微从谢流的怀中抬起脑袋，两人四目相对。

不得不承认，安琪拉实在是太漂亮了。

就算是在这个危险的时候，谢流也不由的赞叹安琪拉的美丽，尤其是那一双红色的双眼，红的如同宝石一样的纯净和耀眼。

在两人四目相对的那一刻，谢流的内心微微一阵抽搐，然后他下意识的移开了目光。

气氛，一度有些尴尬。

就在这时，另一个男子的声音突然传来打破了这份尴尬：“不，我不想这么做，我真的不想。”

谢流和安琪拉在安定下来后开始侧耳倾听，然后他们听到了艾斯的声音，“蛇牙，这可是你自己的决定，你不是想报仇吗？这是你唯一的机会。”

“可是，可是……”蛇牙还在犹豫。

谢流皱眉，“蛇牙？他怎么在这里？怎么还和特种联盟的人混到了一起？”

“还有什么可是的，你也看到了，那些超能力者是你根本无法超越的，你想要报仇，那根本不可能。”艾斯冷笑着说着。

“现在是你唯一的机会，是你报仇的唯一的可能，想想你的战友们，想想你们曾经的日子，你就能忍受那些超能力者们踩在他们的身体上嘲笑你吗？”

“不！不！我不能接受，可是，我，不，我不能这样！”蛇牙的声音在颤抖，他在否认，只是这样的否认好像没有什么说服力。

艾斯冷笑声传来，他说道：“你是无能力者，你只是运气不好，上天没有给你一个强大的能力而已，那些超能力者们，凭什么就能踩在你们的头上，他们不就是上天给了他们更好的能力吗？你甘心吗？”

艾斯继续说着，“好好想想，那些你曾经被他们欺凌的日子，想想那些你们曾经被看不起的日子，你难道能不恨吗？”

“恨，我当然恨！”仿佛是戳到了蛇牙的痛处，他的声音变得狠毒起来。

“他们凭什么可以有超能力，凭什么就能过着比我们好的生活，凭什么能踩在我们头上。我恨，我恨所有超能力者，我恨不得杀光他们。”

谢流躲在暗处撇撇嘴角，这时怀中的安琪拉微微一动。谢流低头，这个小女孩还咬着自己的衣服，一双泪眼汪汪的大眼睛看着自己，但是却在不断的摇头。

显然她也听到了两人的对话，她摇头的意思是，她不能认同蛇牙的想法。

谢流只是温和的笑了笑，抬手摸了摸安琪拉那柔顺的秀发，表示自己也不认同蛇牙的想法。

超能力不是上天给的，这一点谢流清楚，安琪拉想必也很清楚。

只是两人不管怎么说也不能站出来反驳，那是真的自己找死，两人还是选择一动不动的缩在一起，继续听着两人的对话。

只是……

等等！

贴在自己胸口两团软软的东西是什么？

谢流这才感觉到了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刚刚的紧张竟然让他忽略了这一点！

谢流微微咽了一口唾沫，不过安琪拉似乎没有考虑到这个问题，她认真着听着树丛外面两人的对话。

“既然你恨他们，那为什么不愿意接受这个力量。”艾斯冷酷的声音继续劝说，“这些力量，是自己努力得来的，和超能力者们不一样，没有得到上天的眷顾。”

“可是，我会不会，会不会死？”蛇牙低声问着。

艾斯则是沉默了一下，许久之后才开口，“这个，我们也不知道，用了这个，你可能会死，但是你有了复仇的能力，如果不愿意使用这个，你会活下去，但是一辈子都只能活在超能力的阴影中。所以，这个选择权在你自己。”

蛇牙沉默了，谢流此刻真的很想探出头看看发生了什么，可是理智告诉他不能做么做。

等了一会儿，谢流也没听到艾斯继续说话，看来蛇牙还在挣扎中，而艾斯则是在耐心的等待着。

这时，远方传来了巨大的轰鸣声，艾斯毫无征兆的突然开口，“嗯？a14居然死了？竟然还有这种厉害的人吗？”说完他再一次对蛇牙说着，“我要去战场上了，你自己做决定吧。”

说完谢流听到了艾斯破空而去的声音。

“走了吗？”谢流终于松了一口气。

远远的看到艾斯的身影从空中飞过，谢流知道自己和安琪拉安全了，他这才松开了安琪拉。

这个小女孩似乎还没有缓过劲来，差点摔倒在地上，谢流轻轻扶住了她，搀扶着她站起来，两人一起看向了前方。

不远处是一盏昏黄的手提灯，挂在了一个干枯的树枝上，而灯的下方，蛇牙穿着破烂的衣服，安安静静的跪在昏暗的灯前，低着头沉思。而他的手中，还拿着一只闪闪发光的如同鳞片一样的东西。

“什么人！”蛇牙猛地抬头，看到谢流的一瞬间，他脸色立即变了。

“是你！”蛇牙惊讶的说道，他还记得，当自己的据点被攻破的时候，这个男子就在蔷薇剑姬的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