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3. 平安夜的雪（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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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欢带着心事，就站在楼道口一时没有进去上楼，而是收起雨伞，呆呆地望了一会儿天空。

这会儿已经看不到任何雪的痕迹了，天空上飘下来的是如牛毛一样细细密密的雨丝。

同一时间，上海的市区内在下雨，郊区却因为温度偏低一些，还在下雪。

雨夹雪，落在地上，被人一踩就混成泥泞壮。

这种雪泥非常讨厌，会黏在人的鞋底下，顺着鞋底和鞋面之间的缝隙想方设法地钻进去，浸湿穿鞋人的袜子，好把对方的脚冻得冷冰冰的。

尤其是当你没有一双好鞋的时候，真的会被这样的天气逼疯。

萧烨恰恰就是那个没有一双好鞋的人。

他今天刚从广州飞来上海，广州要暖和很多，因此他脚上并没有穿着包裹严实的皮靴，而是踩了一双柔软舒适的运动跑鞋。

跑鞋是网面的，为了方便穿着的人运动时可以透气吸汗。

但是这会儿，没见到它吸汗，只看到它吸雪水。

哪怕萧烨打着伞，也拦不住风把雨夹雪吹得他从膝盖往下的裤子都湿透了，双脚的鞋子更是惨不忍睹。

他站在乔欢的别墅院门前，想等她回来，和她说一句圣诞快乐。

一直等到了下半夜，也没等到她回来。

萧烨迟疑了一下，他想到乔欢也许是约了其他的朋友在外面彻夜狂欢开party，但又觉得这不是他的小姑娘的性格会做的事情。

随后他又想到乔欢也许是回市区的公寓去住了，并没有回这处更远的别墅。

他拿出手机，点亮屏幕又锁上，点亮又锁上……

手机的屏幕暗了亮，亮了暗，可他迟疑了许久最终发出去的消息，却提都没提自己在郊区的别墅门外扑了个空，白白冻了半夜这回事儿。

他只是对乔欢说：“平安夜快乐呀！”

乔欢收到微信的时候，已经进了电梯。

她感觉到自己放在衣服胸口内兜的手机震动了一下，拿出来一看，是萧烨的问候。

这个狗男人，她想。

上辈子的平安夜，两个人一起度过的唯一一个平安夜，萧烨可是很会搞浪漫的。

他在苏州有演出，演出结束后坐最末班的高铁赶回上海，一路开车到她租住处的楼下，喊她下楼。

她下楼，就瞧见萧烨打开汽车的后备箱，里面是镀着金粉的红玫瑰，搭建成的圣诞树，还挂着漂亮的小彩灯。

后备箱里还放着一个迷你音箱，放着轻快的圣诞颂歌。

她惊喜地直接扑进他的怀里，而他回了她一个很大很大的拥抱和很多个吻。

萧烨想要表达爱意的时候，真的可以把女孩子一直捧到梦境里面去。

到了这辈子，乔欢还放不下，可她发现对方似乎真的是说不谈恋爱就谈了，连浪漫的惊喜都变成了仿佛是群发的：“平安夜快乐”。

她一点儿也不觉得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