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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闭着眼睛想着事,想着想着有点困,正在快要睡着的时候,突然一阵下坠的腹痛,强行把她从困倦中拉出来。
她捂着腹部,弓着身子弯下去,五官皱成一团,深深吸了口气。
她初.潮来了不久,这两次生理期,每次造访都疼得她死去活来。第一次来的时候,痛得她头晕目眩,还是哭着让贺明礼把自己送到医院。
她平常爱吃生冷食物,体质偏寒,医生嘱咐她生理期喝点红糖水,痛经能得到明显改善。
但这次匆匆来学校,红糖和姨妈巾都忘了带,明玥费力从课桌上抬头,往教室里扫了一圈,然后非常绝望地发现,一个可以求助的人都没有。
小腹像一把钻子往里钻,痛得她肠胃都痉挛了,明玥咬着牙,眼睛渐渐红了,眼泪吧嗒一下落在手背上。
她吸了吸鼻子,小声呜咽一声,低垂的目光里忽然出现了一道人影,下意识抬头望过去。
只见贺明礼不知为何去而复返,正站在课桌前,居高临下神色复杂地望着她。
明玥觉得自己掉金豆豆被当场抓包有点丢脸,胡乱抹了抹眼泪,抽抽噎噎道,“你怎么回来了?”
贺明礼把手里提的一大袋东西放在课桌上,忽然伸手,很轻地揉了下她的脑袋,然后转身离开了教室。
明玥:“……”
袋子里是很多种类的零食,牛奶,明玥翻到最底层,发现居然还有几包卫生棉,和一袋生姜红糖水,脸腾得一下就热了起来。
贺明礼,竟然这么准确地记得她的生理期,还知道她每次都会痛经,给她准备了生姜红糖。
她咬着唇,望着教室门口的方向,半晌抬手碰了碰方才贺明礼揉的地方,那上面,仿佛残留他手掌的温度。
4、
中秋节假期第一天,明玥原本打算一觉睡到中午十二点,但九点钟的时候,就被孟遇青女士强制性叫醒,家里今天来客人,让她赶紧起床洗漱打扮。
明玥面无表情在床上坐了一分钟,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从床上下去换衣服,洗漱化妆。
等她捯饬好已经是一个小时后,小姑娘穿着条泡泡袖小裙子,推开房间门往外走,嘴里还叼着块刚烤好的土司片,眯着眼睛一脸没睡醒。
直到她发觉有点不对劲,家里怎么安静得有点诡异,睁开眼一看,客厅沙发上坐满男女老少,正安安静静地对她行注目礼。
明玥傻了,张了张嘴唇,土司片啪嗒一下掉在地上。
孟遇青笑:“看见贺叔叔顾阿姨傻啦,快过来叫人啊?”
这话落在明玥耳朵里,就有点变了味——傻愣着干嘛,快过来叫爸妈啊。
明玥:“……”
一定是醒来的方式不对。
好在很快明玥就反应过来,哄人开心是她的长项,她眯着眼睛笑得像朵迎春花,走过去甜甜地喊了声叔叔阿姨。
贺家中秋是与明家一起过的,一大群人围坐在一张桌上,至少从表面上看气氛是非常和谐美满。
吃过午饭以后长辈们凑了桌麻将,明玥本想找个机会溜出家门,结果被顾淑华女士拽住,把今日行程给她安排的明明白白。
“小玥,别整天宅在家里,小孩子老宅着会宅出病,赶紧跟你明礼哥哥一起出去逛一圈,呼吸呼吸新鲜空气。”
明玥觉得她想说其实是,赶紧跟你未婚夫出去溜达溜达,培养一下感情。
她心想和贺明礼待在一起,那呼吸到的一定是有毒空气。
但是人设告诉她不能这么说,她微笑着乖巧应下来,与贺明礼相对无言地一起出了门。
刚到小区门口,明玥就想好了口供:“我就先走了,你爱去哪去哪,约好了五点钟在这里碰面。”
贺明礼扬了下眉:“你去哪?”
明玥:“重要吗?”
“我跟你一起。”
“……”明玥被他整笑了:“你不会真以为,我们是出来约会的吧?”
贺明礼思忖片刻,点了点头:“你想去哪里,我陪你。”
不等明玥说话,他忽然俯身凑近几分,鼻尖几乎要挨上她的鼻尖,嗓音低沉:“家里长辈交代好的,所以我得寸步不离跟着你。”
明玥:“……”
明玥面无表情往小区里走,贺明礼亦步亦趋跟在她身后,也不问去哪里,跟着她绕着凉亭绿化带石子路一圈圈漫无目的地绕。
午后日头最盛,没过多久,明玥细皮嫩肉挨不住暴晒,赶紧找了个庇荫的凉亭坐下。她流了很多汗,鬓发湿漉漉贴着额角,高温下脸颊红得愈发明显。
她用手对着脖子猛扇,看了眼坐在对面面不改色,好像没有温度感知的贺明礼,愈发口干舌燥。
“喂。”
贺明礼投来一个询问的目光。
明玥看了他一眼,别过眼,语气命令:“你去给我买一支雪糕来,太阳好大,我不想出去。”
贺明礼看她的眼神略带讥讽,对她的心思洞察得很彻底,明玥鼓了鼓腮帮子,脸越来越红,撇嘴骂了句小气鬼。
天气热得人胸闷,明玥又坐了一会儿,脑袋越来越晕,贺明礼这才发觉不对劲,起身走过来挨着她坐下,用手背探了探她脸颊的温度,蹙眉:“怎么这么烫?”
明玥想打开他的手,然而一丁点力气都使不出来,有气无力地靠在贺明礼怀里,嘴上还不忘怼他:“用不着你管。”
贺明礼看着小姑娘这样,觉得十有八九是中暑了,不再犹豫,将人打横抱起来往小区去打车。
车里的冷气隔绝灼烫热度,明玥热得有点意识模糊,眼前人影重重的,贺明礼不时用手摸摸她脸颊,给她喂一点点水解渴。
明玥有个毛病,一旦身体不舒服,就会变得格外娇气。
她感觉贺明礼贴上来的手指冰冰凉凉的,一时也顾不上那么多,攥住他的手贴到脖子上,舒服得一阵喟叹。
少年身子僵了一下,手指触到的是一片意想不到的柔软,他几乎触电般地缩回手。
结果小姑娘又拉着他,去碰她的脖子,哼哼唧唧地撒着娇:“你手指好凉,帮我摸摸这里嘛,我好热。”
他一动都不敢动,任由她牵着他的手摁在她锁骨窝上,削瘦的骨骼硌着少年掌心。明明那样温软的地方,他却觉得烫人得很。
过了一会儿,她似乎还要往下,贺明礼往那个位置瞥了眼,飞快别过头,不动声色抽出手贴到她后颈上,安抚:“还烫吗?”
贺明礼一到夏天就是台人形制冷机器,明玥不由自主往他怀里靠了靠:“不热了,但是我头晕,好想吐。”
贺明礼揽着她肩头,把人抱得更紧,嗓音温柔得不像自己的:“那你睡一下,很快就到了。”
明玥睁开眼睛,看着少年俊朗清晰的下颚线,莫名的,想到前两天他的生姜红糖,心底某处角落塌了一块。
她眼神清明,嗓音软软糯糯:“你要是对我一直这么好,就好了。”
贺明礼下巴抵在她额间,看车窗外飞速倒退的街景,眸子里映着柔软光辉,唇边含笑,像给她承诺:“一定会的。”
会一直对你这么好的。
以后等你嫁给我了,也会一直对你这么好的。
明玥闭上眼睛,鼻子有些酸,脑袋轻轻蹭了蹭少年的胸口,闷闷地开口,抱紧他:“那你不许骗人。”
“不会骗人。”
“那就好。”
那就好。
那我就嫁给你。
你要一直一直对我这么好。
等我以后嫁给你了也要对我像现在一样好。
不许骗人。
作者有话要说: 校园篇完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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