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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苒现身的一刹那,微睇转流波,含笑似朝霞。
人群炸开了锅,诸人纷纷怀疑这真是传闻中卑贱的小乞儿?
不知情的还道是哪家哪户的娇小姐,瞧那小脸嫩生生的,水汪汪的杏眼,真是我见犹怜,除了年纪小些,身段不及成年女子的高挑丰满,真真是一个活宝贝,若再长大些,那还得了。
小乞儿长成这样,难怪南安王被迷得神魂颠倒。
但也有人嗤之以鼻,说红颜祸水,自古皆然,堂堂一个王爷贪图美色,干出这等荒唐不羁的事,祖宗的脸都给丢尽了。
这样的非议,正主听了也只置之一笑,魏苒满眼是铺天盖地的红,站在台阶上一眼望去,元弈立于下方,与她仅仅几步之遥。
一身喜服的他仪态优雅,不似沈煜五官棱角分明,却温润俊秀得恰到好处,仿佛无暇美玉雕琢出的人。
她望着他,元弈眼角微微上挑,似笑而非笑,也在端详着她的神态,忽然他迈开步子,向她走来,每走一步,魏苒的心愈跳得厉害。
走至台阶前元弈停步,魏苒稍松口气,掌心一热,她触电似的想要收回手,转目便见沈煜搭住了自己的手。
近些年的婚俗,女子出阁时要由家中兄弟或族兄手牵着她亲自交托给新郎,喻义从娘家人正式变为了夫家人。
魏苒孤零零一个人,无兄无弟,人既然从沈府出嫁,沈煜就临时充当了兄长的角色。
料不到前世相许终生的人,今生却是他亲手将她交与另一名男子,魏苒略为尴尬,脚踏红绸,几步之距恍惚成了漫漫长路。
也许是早已死心,即使掌心相触,魏苒的内心也如同古井无波。
沈煜与管流烟毕竟是不同,他没有特特陷她于死地,无非是在关键时刻做了最明智的抉择罢了。
沈氏一族的安危与一介孤女孰重孰轻,是人都会分辨,沈煜的选择无可厚非,易地而处,魏苒能够理解,但从他丢下那一瓶胭脂泪任她自生自灭开始,她心目中的煜哥哥已经死了。
对沈煜,此时的她不存有爱意也无刻骨的恨,该报的仇恨自然要报,但没必要在恨中迷失自己。
一切都已随风而逝,视线中元弈朝她伸出了手,指节修明如玉。
魏苒没有犹豫,把白嫩的小手安放在他的掌心,俏脸浮起两朵红彤彤的云彩。
早有人掀开轿帘,魏苒坐上花轿,只听拖长的一声:“起。”
鼓乐起奏,炮竹连声震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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