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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都是我的了还害臊。”元弈意味不明的笑了笑,话虽如此说,他还是识趣地走了出去。
魏苒长舒一口气,桶内水已凉了,再洗非得冻着自己,她赶紧擦干了,飞快地换上寝衣。
寝衣是随手拿的,穿上身才知是薄如蝉翼的纱衣,晶莹半透,算了,穿上总比不穿的强,眼下也只得凑合着了。
月近中天,天际薄云若沙,弥合袅散,浴毕的魏苒小心翼翼踏进洞房,她蹑手蹑脚地步至床前,洞房内空无一人,唯有鎏金烛台上成双的红烛柔光摇曳。
元弈上哪儿去了?
她东张西望,忽有一双手揽在不及一握的细腰上。
“啊——”一声惊呼脱口而出,魏苒惊惶无措,恰好栽倒在喜塌前,她拔下头顶莲花白玉簪,扭过腰肢,一迳刺向对方。
簪子被人半道截住,头顶乍然传来男子低沉的嗓音,“好狠的心肠,你当真是要谋杀亲夫吗?”
声音虽然特特压低了,但音色一听就可辨认出来,魏苒举眸,玉簪的尾尖清光寒冽被两根修长的手指夹住,元弈清俊绝秀的脸近在咫尺,她下意识一愣,还没从震惊中缓过神,好一会儿,才讪讪道:“殿下一声不吭的,险些吓死人了。”
“洞房内除了我,再没有别人,不是我又会是谁,连夫君都认不出来,你可太教为夫伤心了。”元弈抿了抿菱唇,目光锁定魏苒,瞄了瞄她蝉衣下隐隐可见的香肌凝脂。
“伤心个头!”魏苒暗骂,不愧是纨绔子弟,言行没有半分正经,瞧他似笑非笑的,哪有半分伤心。
错开他毫不掩饰的目光,她默默在心中给他打上了个色字。
元弈目前是她的靠山,暂且不宜与他翻脸,魏苒不动声色轻推他一把,坐起道:“妾身刚才受了惊吓,不是成心冒犯殿下的。”
元弈淡淡一笑,原先清澈如溪的嗓音低柔得诱惑人心,“叫我阿弈。”
魏苒呆望着他,迟疑道:“妾身不敢。”
元弈眼睫低垂,凝视她那堪比花娇的秀靥,不紧不慢道:“咱们的日子长着,太过拘谨少了许多趣味,不如你喊我阿弈,我喊你苒儿,妾身这个称谓不要也罢。”
阿弈?这个叫法太过热乎肉麻,委实喊不出口。
魏苒被他瞅得脸红,半是妥协道:“我不惯,还是唤你殿下舒坦些,日后再改过来不迟。”
见她也不再自称妾身,元弈笑了笑,倒也没有一味坚持。
趁他背过身去的间隙,她壮了胆子,轻问:“殿下,为什么选择我?”
洞房内,没有含情脉脉的新娘,没有深情款款的新郎,只有各怀心思的一对男女。
魏苒斟酌再三,还是问出了口,哪怕晓得宣之于口不如彼此心照不宣,她还是想弄清楚元弈为何非得娶她这个小乞儿,若要打消韶帝的疑虑,他还有许多选择不是吗?
婚姻大事人岂同儿戏,在魏苒这儿,前世今生她也仅嫁了这么一回,即使没有牢靠的情感基础,在她心中也是意义非凡。
元弈转身,美玉一样光泽的眼眸注视她,瞅得魏苒心里发毛,他步步逼近,边道:“我需要一个听话的新娘子,照我的心意栽培,替我分忧解难。”
他虽未直白言明,魏苒却已悟到了,元弈便如执棋的人,需要一枚听话的棋子,而她正是这枚棋子。
魏苒无法形容这一刻的心情,只用复杂的眼神瞅了瞅他,装做柔顺道:“我已是殿下的人了,你要我怎样就怎样。”
元弈低声一笑,羊脂玉般修长白皙的指节戳到她心口处,玩味道:“把你的心也给我?”
云昭问:“可若是无心呢?”
到了这份上,她遮遮掩掩反而不容易取信于人,有些话务必晾在前头。
早在重生起,她已把心丢在东临河里,一个没有心的人,才能无牵无挂做自己想做的事,红尘爱欲,她尝过,苦过,永远不想再陷入其中。
元弈却不依不饶捧起她的脸,强迫她面对自己,“你有的。”
“心乃五脏六腑之主,精神之所舍,没有心,你又怎么活生生站在我的面前,又怎么问出这些话来。”他的笑容微敛,语气却依然淡如微风,没有丝毫被惹恼。
魏苒被堵得胸口发闷,轻咬贝齿,“殿下竟如此信得过我,你就敢笃定我不会背叛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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