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第 1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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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奶，你可得坚定立场。”徐念念生怕徐奶奶改变主意，忙蹲在旁边忽悠徐奶奶：“你看我和文工团的领导都搭上话了，以后指不定就要到县城当工人了，那以后嫁个工人才合算，现在说婚事可就太亏了。”

徐奶奶白她一眼：“你当我想明白这点儿事情？再说了，你个小姑娘家家，要不要脸，自己说以后结婚的事儿？”

“怎么就不要脸了，我自己一辈子的事情我还不能说了？”徐念念嘀嘀咕咕，徐奶奶不搭理她，只将剁好的碎菜拌上粗蜀黍，然后端到后院去喂鸡。

一转眼就是八月十号了，一大早，徐小娟的爹就带着徐小娟来找徐念念：“咱们啥时候去县城？念念啊，你看小娟的衣服要不要换？这一身可不可以？”

徐念念一边端着碗吃饭一边看徐小娟的穿着，一身略微有些旧的的确良衣服，白色碎花的短袖衬衣，下面是墨绿色的裤子。这个搭配，还算是可以。

“专门借的衣服。”徐小娟的爹倒是不隐瞒：“就穿一天，要是今儿能成，小娟能进文工团，那回头再给小娟买一身新的，要是进不了……”

停顿了片刻，叹气：“也得买新的，她那相亲对象下个月就要回来了，说是要见见面。两边要是都同意，就要订婚了。”

徐念念愣了一下：“小娟去当工人了还要订婚啊？”

徐大伯也奇怪：“当工人和订婚有什么关系？你当你的工人，这到了年岁，该订婚还是要订婚的，小娟年岁可不小了，今年定明年结，后年正好要娃娃。”

说着，很有深意的看徐念念：“你可别耽误下去了知道吗？成了老姑娘可就没人要了。”

不等徐念念开口，他就又唠唠叨叨：“订婚也不耽误你上学，你一边上学就一边自己寻摸一下，这会儿还能上学的，都是家庭条件很不错的，你可别找穷鬼，得家里父母都是工人的知道吗？”

徐奶奶一笤帚抽在他背上：“瞎咧咧什么呢，念念还小呢，先用心读书。”

徐念念飞快的吃完饭，放下碗就起身：“咱们现下就走，到县城估计得九点左右了。”

徐小娟父女俩赶紧跟上，大约是紧张，徐小娟一路上都不怎么开口，只捏着自己的鞭子，嘴里念念有词，徐念念听了几句，发现她默念的是歌词，她索性就不管了，背熟点儿总是没错的。

到了文工团门口，那看门的大爷还记得徐念念，笑哈哈的打招呼：“你们也是来参加考试的吧？赶紧进来，这会儿已经有人进去了，你们得先去领个表格，然后填完了交上去，等着里面通知你们几点来考试就行了。”

徐念念忙道谢，带着徐小娟进去找了负责报名的人。徐小娟自己是会写字的，她比徐念念好点儿，徐念念是小学没毕业，徐小娟则是小学毕业了。

表格上要填写的东西还挺多的，家庭成分这些是最重要的，放在最前面，然后是年龄特长学历。

填完拿进去，然后里面的同志就让他们进大厅等着了。大厅里面已经有了五六个人，一水儿的漂亮小姑娘，看见徐念念她们进来，有默不作声打量的，也有看一眼就转过去不搭理的。

徐小娟紧张的将徐念念的手都捏疼了，徐念念忙安慰她：“不要紧，你唱的可是新歌，谁也没听说的，肯定能吸引领导的眼神的。”

徐小娟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放松，可事关前程，到底还是放松不了。

徐念念索性也不去劝了，就坐在旁边等着。

大约是为了节省时间，每次进去考试的都是五个人一起，这样一来，很快就轮到徐小娟了，她正好是第二批里面的第三个。

临进去之前，她又看徐念念，徐念念握拳作出打气的样子来：“放松就好了。”

徐小娟点点头，然后毅然决然的跟上去，那样子，好像奔赴刑场一样。

徐小娟的爸爸也很紧张：“也不知道会怎么样，她那学历是不是有点儿低了？早知道我就让她接着念书了，她妈非得说女孩子念书没用，哎，现在后悔也来不及了，还有，她看着个子有点儿矮啊，你看前面那几个，都这么高了！应该再借一双新鞋子的，人家都穿新凉鞋，她的凉鞋都烧过好几次了，上面都是黑疙瘩。”

徐念念就当没听见，这会儿唠叨的，全都是没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