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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平三年。
入秋后,天气日渐转凉,稀薄的寒意似结成了一顶单薄的琉璃罩,严严实实遮盖在帝京城上空。底下叶黄花谢,万物归于沉寂,阳光再炽热,也穿不透。
索性这样萧条的日子里,还有柿子树为惨淡的小院增添一抹鲜亮。
苏清和歇完午晌,刚睁开眼,便习惯性地扭头望向窗外那片红艳艳的果子。
芳菲不知道自己是第几次打起帘子往内室瞧了,终于见人睡醒,她欢喜地念了声佛,捧了衣裳笑吟吟进去,“殿下您可算醒了,快换衣裳吧,再晚就赶不上打擂了。”
“打擂?”
苏清和这会子还没完全睡醒,消化不了她这句没头没尾的话,揉着惺忪的眼睛,声音还透着刚睡醒的软糯。
“殿下您忘了?”芳菲同宫人一道合力将苏清和从床榻上拽起,帮她梳洗,嘴上也没闲着。
“殿下您天生丽质,求亲者无数。您嫌他们烦,就上御前请了道旨,给他们立了个规矩。凡是想跟您求亲的人,都必须先过沈世子那一关。只有打赢了他,才配做您的驸马。”
“昨儿您还特特让奴婢去向夫子告假,腾出今儿下午的时间,预备去看他们打擂呢。”
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
苏清和绞了巾栉,敷在脸上轻轻揉搓。温水舒活了经脉,她混沌的意识也随之一点一点显出清晰的脉络。
天家皇子公主的婚事,本就是万众瞩目的焦点。
如今大邺海晏河清,朝中那些老儒生,尤其是御史台的那几个,没地方挑刺,就把食指头戳向后宫。皇后无子时,他们催她赶快怀孕。如今沈黛刚查出有孕,他们又闲不住,把矛头转向了她。
什么从公主做到长公主,年纪也都十九了,眼看自己的侄子侄女都快出生,自己还没个着落,别说是公主,便是放在民间,那也算妥妥的老姑娘,再不操心,只怕要嫁不出去了。
笑话!
她堂堂一个公主,何愁没人娶?
这些个老儒生,一个个嘴上说得坦荡磊落,挑明了,不就是把她当作联姻的工具,希望自家儿孙能做上这举国唯一的长公主驸马,攀上这天下第一亲?
苏清和不屑地冷哼,退后几步,牵了袖子随手一抛。巾栉在空中划出一道完美的弧线,“咚”地一声径直落回水盆中,没溅出半朵水花。
芳菲情不自禁拍手称赞,想想公主眼下的处境,又垂下了手,轻叹:“公主您也莫要着急,事情不是完全没有转机。擂台已经摆了一个多月了,还是没人能赢过世子爷。说明他不懂您的心思,就是......呃......”
她挠了挠头皮,灵光一闪,“就是害羞,对,世子他害羞了,所以才迟迟没有动静,等把他刺激大了,他铁定能转过弯来,亲自上门提亲,救您于水火当中的!”
这话一下戳中苏清和软肋,宫人正帮她往襦裙外套大衫,她猛地抽回手惊跳开,像只被踩了尾巴的猫,尖声惊恐道:“谁、谁谁等他提亲了!本公主就是......就是想寻一个比他厉害的人,气死他。就他那样的,傻子才愿意嫁给他呢!”
说话间,她耳根子先热了。
芳菲目光似笑非笑地追着那点红,她连忙背过身去抬手捂住耳朵,跺着脚让她别看了,又指着桌上一盘冻果,哼道:“我宁愿嫁给那‘陆柿子’,也不要嫁给他‘沈世子’!”
芳菲“好好好”地敷衍着,捉了她的手塞进宽袖中,心里却在暗笑。
公主口中的“陆柿子”,就是忠肃侯家的世子,陆彦远。
“比武招亲”的消息放出去之后,全帝京的适龄才俊都跃跃欲试,没得把显国公府的门槛踏破,陆彦远就是其中一个。
也是最执着的一个。
他每日除了坚持上门挑战沈知确外,还锲而不舍地托人给公主送礼。上至珠宝首饰,下至泥娃木雕等精致玩物,无一不奇,都快把棠梨宫塞满。公主不肯收,全退回去,他也没灰心,不知从哪儿打听到公主喜欢吃冻果儿,便换了花样,改每日往宫里一筐一筐搬运冻果儿。
“陆柿子”这名儿,也就这么来了。
单论这份心意,是挺美好的。就可惜,他只知公主喜欢吃柿子,却不知她为何喜欢......
先帝爷在位时,也不是没有给公主张罗过亲事,可最后都因为公主自己无意,而不了了之。旁人只道是公主顽劣不懂事,芳菲跟随她这么多年,却看得一清二楚。
什么想做驸马爷,就必须先打赢沈世子。这天底下,除了当今陛下之外,还有谁是他沈世子的对手?
妾有意,郎也并非无情。
否则谁愿意帮忙守这么个不相干的擂台?一守还就是一个多月,风雨无阻的。嘴上嫌弃这活麻烦,却丝毫没有放水,让这“麻烦”提前结束的意思。
分明就是一双有情人!却奈何一个赛一个嘴硬,也不知要耽误到什么时候......
公主可都十九了啊!
芳菲打心眼里为公主着急,但这事急又急不来,她只能无奈地揉揉额角,喟然一叹。
*
擂台设在京郊校场,特特拿木栅栏圈出一小片地,设四方高台,没人比试的时候,周围会有重兵专门巡逻把守。
圣旨刚下来的时候,沈知确原本没打算把阵仗搞这么大,想着若是真有那不怕死的上门挑战,他就在家门口应一应,杀鸡儆猴,大约三两天就完事了。
可他万万没料到,这一应战,就把他家门前的路堵个水泄不通,不仅没有削减之势,还一日比一日拥堵。沈岸发了大火,他才不得不将地点改到校场。
今日天色不大好,乌云已经密布低空,阴沉沉一片,深秋的萧瑟寒风便多了几分刺骨的味道,瞧着像是有一场豪雨将至。
可饶是如此,校场外已经排起了长长的队伍,一眼望不见头。
未免引起不必要的骚乱,芳菲特特让车夫取道南门,从小路绕进去。
比试还未开始,擂台边尚且空旷着。
芳菲松了口气,“还好赶上了。”
她托着苏清和的臂弯刚要过去,苏清和却挣开了她的手,摇着手中精致的小香扇,迟疑道:“要不......咱们还是别去了吧。哪有公主自己跑来观摩比武招亲的?说出去会被人笑话的......”
笑话?
芳菲不可思议地瞪大了眼,难道她家公主从小到大闹出的笑话还少吗?素来风风火火、不拘小节的人,突然开始扭捏,原因只能是一个。
“殿下,您是不是害羞了?”
“害羞!”苏清和克制不住倒吸口气惊呼,香扇摇得又乱又急,毫无从容可言,嘴里却还在否认,“本公主是什么人?怎么可能害羞?我就是、就是......”
好吧,她就是怂了。
还是近乡情怯的那种。
这校场她过去也没少来,借口多种多样,但目的只有一个——她想见见那人,哪怕两人见了面,只会吵架也好。
换做从前,她来了也就来了,可今日不同,多了“招亲”这两个字,味道到底不能和过去一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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