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第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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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宸这人是很容易脑袋一热，做事不计后果的性子，比如纹身的时候，也比如现在，脑子一热把人叫住，但其实压根没想好要跟人家聊什么。

他用眼睛偷偷瞥了一眼萧肖，他修长的指间不知什么时候夹了一根烟，烟雾顺着微风缓缓向后飘去，萧肖眼帘微垂，余光无意中看到了旁边的青年，似乎意识到自己行为的不妥，他声音有些沙哑，缓缓地道:“你抽烟吗？”

“不…不抽。”陆宸靠在长椅上，忽略淡淡的烟味和水莲的清香，空气中似乎还浸着薄荷的味道，陆宸的耳朵忍不住红了。

这是萧肖的味道吧？薄荷，靠！真好闻，陆宸的鼻尖微动，像个痴汉似的想要确认这个味道是不是从萧肖身上传来的。

萧肖听到他说不抽，没再说什么，低下身子将烟头在地上捻了捻，扔进垃圾桶。

陆宸注意到萧肖的这个动作，知道这是萧肖的体贴，忍不住对他的好感又提高了一层，他舔了舔自己的嘴唇缓解紧张的情绪。

“那什么，你比我大上一两岁，我叫你萧哥，可以吗？”

萧肖嗯了一声。

“萧哥，你可能会想我把你叫住，到底想说什么。”陆宸不好意思地笑笑，他挠了挠自己的后脑勺，酒窝若隐若现，“其实我也没想好，就想叫住你坐一会儿。”

青年看上去才十八九，清澈的眼睛像极了未出社会的学生，他的耳朵通红，似乎对自己的行为感到羞愧，局促不安的样子让人很难想象这人已经快三十了。

清风徐来，斑驳的阳光打在身上，沙啦沙啦的树叶声此起彼伏，大自然的声音最容易洗涤心灵，让人放松下来。

萧肖看着这人，不由得扯出一丝笑意，淡淡地道:“没事。”

如果在今天之前，他可能不再理会这人，站起身直接离开，但被沈尤恶言相向后，萧肖累了，不论是身体还是内心都格外的疲惫。

多可笑，他的良心仿佛喂了狗，把肉喂狗，狗还会冲着他摇尾巴，沈尤却只会恶心他。

萧肖坐下来是为了休息，倒是对陆宸想说什么并没有多少兴趣。

陆宸见他没负气离开的意思，松了一口气，眼睛逐渐染上了快乐的色彩，之前的紧张局促也不复存在。

两人静静地坐在长椅上，谁也没有说话，萧肖看向湖面，微风拂过，水面荡起层层波纹，芦苇轻轻摇曳，每一瞬间仿佛都被拉长静止。

然而事实上这宁静只是片刻，下一秒，陆宸就用一堆废话打破了萧肖的宁静时刻。

只听到他神秘兮兮地对着萧肖道:“萧哥，你见过学校后湖的几只黑天鹅吗？”语气像极了刚从乡下出来没见过世面的穷小子。

后湖的公示栏上面画着几只天鹅，这所高中学校的贵族配置刷新了陆宸的认知，他从没想过一个小高中会养天鹅，在刚才逛后湖的时候，他就一直往湖面上瞅，想找找到底有没有天鹅。

萧肖眼底闪过一丝惊讶，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他以为陆宸聊天可能会从gay的方向找话题，从没想过这人会聊这些普通而无聊的话题。

不得不说，幸亏陆宸没聊gay的话题，只要他提起圈里的话题，萧肖就算再累，也一定会立刻转身离开，不带半点犹豫。

萧肖刚才瞥见过学校的天鹅，不过他对那些天鹅并不感兴趣，所以没有细看，他对着陆宸道:“见过。”

陆宸激动的手舞足蹈，“真的假的？！这学校真的有天鹅？”

看着萧肖点头，陆宸羡慕又难过，他特喜欢小动物，可总是跟它们无缘，陆宸叹了一口气，愤懑地道，“有的大学宣传手册上也有天鹅，整得花里胡哨的，招生的时候也说，他们学校有天鹅，结果他们就是群骗子！”

“没有天鹅？”萧肖看了他一眼，疑惑道。

“有。”陆宸谈起这个事情就觉得自己上个世界的母校非常丢人，“不过是假的，他们放了两只塑料做的天鹅在湖中央。”

萧肖:……

陆宸这人是看到什么说什么，思维比较跳跃，是个典型的话痨，水里一条普通的鱼都能扯上边，再无聊的话题也能被他说出花儿来，他说话有极强的感染力，语调抑扬顿挫，一个人就能演一出戏。

摆脱了局促之后的陆宸，眉梢都洋溢着让人心情愉悦的喜意，就连一些尴尬的糗事都让人啼笑皆非。

萧肖坐在长椅上，安静地听着陆宸那些没营养的废话，他很少出声，但每次应和，都能让人感觉到他在认真的听。

这态度让陆宸这个废话制造者特别满意，来了这个世界之后，他还是头一次和人聊的这么嗨。

正当他聊起自己大学去后湖摸鱼被抓写检讨的时候，放在旁边的手机响了，来电显示是他的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