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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隐抬起头,看向瞿归云。
四周静谧如斯,唯有火焰崩裂枯木的声音。
她的目光那样无望又无畏。
那宛似藏书楼上,二人初见之时,一层金箔镶嵌,那双终生难忘,众生不识的眸子,让他心肝同颤。
“好。”
分别已是定局。
可无论多少次,周隐还是瞿归云,他们转过身走向未知的未来的时候,多少次渐行渐远的时候,他们都不曾忘记过去,忘记身后的对方,以及自己。
也正因为分离从未真实的分离他们,并且他们越远,越铭记过去,以至于分离,反而让他们交织的越来越近。
在周隐的眼里,他不在乎未来的生死,输赢,就在此刻,朝霞照在瞿归云的肩上时,她坐在鬃马背上,伸高手朝周隐挥动。衣袖随着风和舞动而轻盈飘浮。
他就在此刻,注视着她,只有她。
“府君。”文息看着周隐的背影,那样消瘦又挺拔。
“该走了。”
文息说这句话时,听着那么坚定又无所畏惧,同时,又是那么悲怆神迷。
他只知道此行艰难,生死未卜,但也只有一往直前,他所做的,也只有一往直前的站在周隐的身边。
文息这时又想起一件事,他想知道周隐究竟如何设想:“习先生怎么办?”
听到文息的话,周隐神色一顿,眸子微微一匿,过了一阵,又抬起来,望着远方:“当然要救。”
“去东孟吗?”
“嗯。”
“这一定是圈套,府君去的话与送死无异。”
“送死就送死。若是我死能救出老师,也是我活该。”
“可……”文息本想说让周隐顾全大局,可他却又不知该如何出口。
“那是我的老师,如果我做不到这件事,他枉为人师我也羞愧于徒,连老师都救不出来,我怎么救天下?”
周隐声音轻和,毫无咄咄逼人之意,他在和文息吐露真心,又是在面对自己。
他望着依旧双眸深沉难测的文息,希望他相信自己,也希望自己能信得过自己。
此时此刻,鹿跃江千钧一发,南恒国公亲率大军兵临城下,身侧是周耽,王御卫统帅陶骋,以及大将军吴尘。
他们身后,则是千撑旌旗蔽空,万人铁甲神兵。浩浩荡荡,似乌云遮天,前不见日月,后不见山川。
百步黄沙之外,明仲卿、文玢、武纯则横刀立马,昂首领兵。这是一场恶战。但凡打响,这百万敌我,将必死无疑,将血流成河,将腥臭冲天。
他们抱着视死如归的心态来对战。乌月关没有接受东孟使者的连横请求,毕竟此刻来想着合作的,只会是不怀好意之人。此刻会和他们合作,若打败了南恒的话,东孟下一口咬的就一定是乌月关。得不偿失的事不如不做。
而东孟使者看到南恒与乌月关的阵势,也打了退堂鼓。这场仗打起来后,根本没有输赢可说,必然是两败俱伤,毫无意义。李令关和乌月关间,将会变成一个巨大的填尸场,绝无回头之路。
最终还是皇羽军和恒羽军之间的战斗。
南恒恒羽军还在不断渡江,朝乌月关两侧进发,正在呈合拢之势,欲将乌月关抱和而歼。
然而守城之将毫不退缩,仍然高马不屈首,身躯不低头。
随着战鼓鸣响,旌旗挥舞,士兵士气高涨,长矛捶打大地,呐喊声自胸腔迸发,震耳欲聋,直冲云霄,宛若千里之外的沧元帝都,也能听到这雄浑豪壮的壮志号子。
这不论是多少个青年视死如归无法回头的断崖之路,总之,如山帝所愿,战争一触即发,与他的愿望一致——
有时候,和平必须通过战争去争取。
裂变即是重生。
战争之令从沧元帝都传到了平荒各地,所有百姓都知道了这个消息。
当时机要台的消息递到山帝面前时,群臣吏民,包括白意忠,郑之省,白岸才,甚至是齐怀珍,都央求山帝不要这么做,都觉得此战惊天动地,百害而无一利。
只有一个人,公羊墨珏。
他和山帝的想法相同。若要成就河清海晏,必要重塑这个大地。因此别说惊天动地,哪怕翻天覆地,也要开战。
话说朝内可用于牵线之才,文承不可离开御前,明氏可用贤才也都在了牵线。
话说起明氏,就要说那可悲的宇成大将军明滁。自先帝仙逝他就一蹶不振,卧床不起。最后暴毙于床榻。
此后那不可一世称绝一时的宇成大将军就此消失,明氏因此凋落也不为过。明恢卿从文,明淑卿亦然,明仲卿在沙场上生一时死一刹,明叔卿将将入巡防司,可谓是新出牛犊,乳臭未干。
明氏就这样渐渐没落,但无论如何,那块被敌人战刀劈砍无数岁月的忠字铠甲,或许在昏主手下有时暴戾有时狠辣,但其数朝千年间,所立下的赫赫战功,他们用身躯堆砌的大瞿之墙,永不倒塌。暴戾之人不会被歌颂,而英雄之楷模永远讴扬。
就这样,山帝选择了文玢,从钟鸣关调走了文玢。
白意忠得知这个消息时,勃然大怒。被山帝一次又一次寒心的他,自瞿归云之事后再没有上过朝,就在山帝下令那日,他拖着年迈之躯,拄着拐杖,一改平日一袭麻布素衣,蓬松的头发,凌乱的胡须,猛然换上了官府官帽,闯去了御政殿。
这是山帝最畏惧他的一次,谁都没想到白意忠上朝了。这是山帝第一次见到,白意忠的眼睛那般浑浊,他的手那样颤抖,身躯那样伟岸而苍白。
“今日,老朽来此,只为一件事。陛下为何一定要开战?!”
“这是大势所趋!”山帝畏惮他是自己的老师,又是三朝元老。是左相,又是老丈人。但他必须反驳,因为他是君王,君王,就要有君王的威严。
“什么狗屁大势所趋?!”白意忠愤怒的大吼:“让百万有家有室的人去送死,就是大势吗?!”
“要和平,就要有战争,有战争必有生死!”
“放屁!”白意忠又吼:“我从未想过,我的学生,陛下,您能成了如今这个模样!”他的吼叫愤怒,感怆,凄凉又悲戚:“如今的陛下,和先帝又有何区别?!武断,多疑,听信谗言,刚愎自用!
不过一年不到,这些日子前,在您走到这个皇位前!您对我说,不愿让百姓受苦,不愿让王朝再经受苦难!您说君王所在,便是为了民,为了国!可如今呢?!您究竟是为了大瞿,还是为了这个,皇!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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