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思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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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年笑着摇了摇头，看着杨仙多了几分钦佩。天底下，再没有什么比天真无邪淘气鬼嫁给古板严肃技术宅更有挑战性的了。

“他也有些吓人。”赵年想了一会儿，回答道。

杨仙心头一松，探着头，兴高采烈地要听一听李白可怕之处，“如何吓人？怎么吓人了？”

“一个人太完美了，就会吓到别人。”赵年眨了眨眼睛。

杨仙搓着手臂，一副受不了的样子，“怎么突然说这种玩笑话。”

“我是认真的。”赵年眉毛都没动一下，语气异乎寻常的诚挚。

杨仙目不转睛地看着赵年，过了许久，垮着脸，不开心地说道，“我不听了。”

赵年乐不可支地捧着肚子，笑出声来。

“阿年，你……你太坏了。”杨仙也说不出来什么，就是觉得被赵年欺负了。捂着脸，娇嗔道。

赵年笑够了，这才擦了擦眼角的泪花，看着高悬天上的月亮，斟酌着说道。

“我是怕他的，怕他气，无聊，厌烦……还怕他不喜欢我。”

杨仙看着赵年，专注地听着。

“我想，有时候害怕一个人，小心翼翼地面对他，是因为他太珍贵了。”赵年说罢，看着恐婚淘气鬼，浅浅地笑了笑。

“太珍贵了吗？”杨仙听得一愣一愣的，喃喃自语着。

“不过，也不尽然如此，有些害怕只是单纯的讨厌罢了。”咦，她什么时候成了感情专家？明明，她连自己的事情都弄不明白呢。赵年有些郁卒。

不，我不讨厌。杨仙暗自告诉自己。随后心境倏然改变，甚至对嫁衣都有了不同以往的感觉，隐隐多了期待和急切。

“阿年如此在意李郎君，怎么独自来江陵了？”杨仙问出了困惑许久的疑问。

“我当时是昏了头了。”看见许紫烟，她就魔怔了，一心想着逃跑，不管不顾其他。

月色微凉，赵年拢了拢外衣，露出一个颓唐的神色。

“我们还小嘛，总有爱折腾的时候，说得戏语岂能当真，李郎君也不知道拦着，实在不解风情。”杨仙脸不红、气不喘地说道，还嘟了嘟嘴，娇嗔的样子惹得赵年忍俊不禁，忧郁的气质顿时崩塌。

“我说得不对？”

杨仙挑着眉，威胁的意味十足，赵年忙不迭颔首应和。

“三娘说的在，我们还小呢。”

“阿年也不必忧思过重，李郎君虽不懂事，却也很挂心你的。”

赵年不明白杨仙是如何得出这个结论的，歪着头，回忆着俩人方才的对话，试着找着遗漏的地方。

杨仙点了点赵年的额头，“李郎君在信中写了什么？”

“写了他赴宴之事，字数比之前少了很多，这次的信迟了几天，现在还没送到。三娘，他是不是觉得联系得太频繁了？”赵年苦恼道。

“他若嫌你烦人，怎会附上扬州邸舍的地址？况且近来天气不好，信迟几日也属常见，你等着吧，再过三两天，兴许还会受到两封信呢。”

赵年眨了眨眼睛，倏然展颜一笑，心头的重负减轻了不少。

俩人坐在回廊上，天南地北地闲聊着，杨仙爱笑，似乎再平淡的话题，也能找到有趣之处。月光下，时不时传来一阵笑声。

“话本里写的夫妇二人吟诗作对、把酒言欢的神仙日子，是我曾经最向往的。”

赵年下巴支在膝盖上，听着。

“阿耶不懂这些诗情画意，他觉得写诗作画的行当，顶不了几个钱使，非把我许给了余敏，当时我觉得一颗心都要碎了，嫁入余家，一辈子都不会快活的。”

赵年勾着嘴角，眼前浮现了大唐中二少女的日常，捧着心口，控诉苍天不公的画面。杨仙自己倒是先笑了出来，一手拿着帕子，擦着眼角的泪，另一只手轻轻扇着风降温。

“如今想来想去，幸亏耶娘没有由着我胡闹，否则退了亲事，我才真是会悔死的。”

杨仙拉着赵年的双手述说着，像得了世间最好的珍宝，黑眸闪着动人的光彩，在这个夜里，却笑得明媚如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