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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公子回来，说是有急事要见石……”</p>
“既然是‘徐’公子，就不会有‘急’事，天亮再来，石将军睡着呢。”里面的人没有开门，骂骂咧咧地走开。</p>
士兵向徐础苦笑道：“这位肯定是杨摸虾，江王的弟弟，最难对付，他可能睡糊涂了，忘了徐公子的身份……”</p>
“江王还没回来？”徐础问。</p>
“听说今天就能回来。”士兵道。</p>
徐础想了一会，说：“麻烦送我出城。”</p>
“我可以再去敲门，徐公子既然有急事……”</p>
“我看急事还是跟江王说吧，我要去城外去查看南军形势，等我回来，江王估计也到了。”</p>
“急事与南军有关？”士兵又是一惊。</p>
“总之请送我出城，或许一切还来得及。”</p>
“是是。”士兵不敢多问，上马带着徐础奔向另一头的城门。</p>
守门的头目曾经一块喝酒，认得徐础与昌言之，劝道：“这可不是查看敌情的好时候，南军斥候众多，万一撞见，可不好逃脱。”</p>
“无妨，我只是远远望一眼，实在是因为放心不下。”徐础没有下马，正色道：“我希望消息是错的，可是万一……请恕我在确认情况之前不能多嘴。”</p>
这里的头目也被唬住，“那……我尽量多派人护送两位。”</p>
“不必，人多反而容易暴露，就我们两个，出城之后远远地观望一眼，很快回来，请为我们留门。”</p>
“当然。”头目有点不知所措，还是下令开门，“出城不远，路边有一座小山，平时我们都去那里观望，上面有哨兵……”</p>
“多谢。”城门刚刚能够通行，徐础策马驰出。</p>
“回来找你喝酒。”昌言之道，拍马追上，突然想起，徐础若是成功，自己将有一年不能碰酒，不由得叹息一声。</p>
朝阳初升，路边果然有一座小山，上面隐约有座小寨，徐础毫不停歇，继续疾驰，十余里之后才放慢速度。</p>
昌言之追上来，终于能够开口询问：“公子要去见陈病才。”</p>
“嗯。”</p>
“可咱们跟他从没见过面，公子对他一点也不了解啊。”</p>
“大势已定，看人，大势混乱，看势。”</p>
“呵呵。刚才在城里，石将军若是开门迎见公子呢？他肯定不会允许公子离开。”</p>
“我自有说辞。”徐础勒住缰绳，昌言之一手握刀。</p>
对面迎来一队人马。</p>
不等对方开口，徐础先道：“我乃襄阳城信使，特来求见湘、广两州牧守陈病才，烦请带路。”</p>
陈病才自称两州牧守，别人都不承认。</p>
对面三十几人都是一愣，军官道：“襄阳……是在北岸吧？你怎么过来的？”</p>
徐础拍拍身后的包袱，里面是襄阳城主写给宋取竹的信，“我好不容易摆脱杨家兵卒，你们是要在这里审问，还是立刻带我去见陈牧守？”</p>
见对方只有两人，军官道：“先跟我们回营，阁下怎么称呼？”</p>
“东都徐础，这位是江东昌言之。”</p>
“哦。”军官没听说过这两个名字，但是见徐础容貌不凡，倒也没有太多怀疑。</p>
将近午时，一行人赶到南军营地。</p>
南军缺马，大败之后，马匹更少，只有斥候才能骑马，营里多是步兵。</p>
杨钦哉原是水匪，部下也多是同样出身，作战勇猛，治军却不严厉，兵营与降世军相似，南军却是井井有条，更像官兵。</p>
听说襄阳来了使者，闻者无不意外，层层上达，很快传来召见的命令。</p>
领路的将领在军帐门口提醒道：“牧守大人兼任江南西道大总管、兵马大都督，你要称他‘将军’。”</p>
“好。”徐础自己也做过“大都督”，只是没让人称他将军。</p>
两边十几名将领或坐或站，都用好奇的目光打量使者。</p>
正中书案后面，坐着陈病才，只有他的脸上毫无意外的表情。</p>
陈病才不过四十几岁年纪，虽穿戎装，却不失文人之气。</p>
徐础上前拱手，刚要开口，旁边一名坐着的将领厉声道：“襄阳使者，为何不跪？”</p>
“天下未平，无人可跪。”徐础回道，目不转睛地盯着对面的人。</p>
“什么玩意儿？”开口的将领一愣，随即面露怒容，伸手按刀。</p>
开口第一句话就得罪人，昌言之不知是该敬佩公子，还是应该担心。</p>
陈病才轻轻一笑，“大将军的儿子，曾经称王之人，可以不跪。”原来他听说过徐础之名，“但你若敢信口开河，担心自己的脑袋。”</p>
“若是信口‘渡江’呢？”徐础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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