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二十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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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安河边。

陆川寒与柳飞絮到的时候,河的两边皆是放花灯的人，一眼看去，很是热闹,却也拥挤。

柳飞絮拉住了要过去的陆川寒。眼下情况，她并不想过去和那些人挤一个位置。何况,这是河边,如此多的人在,万一一个不小心将陆川寒推到河里去了可怎么办？他那腿尚未痊愈，即便会游泳,要在满是花灯河里和拥挤人群的河边爬出来,也不是容易的事。

她右眼眼皮从来的路上就在跳，总觉得，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

陆川寒不解：“你拉着我做什么？”

“人太多了,等会儿再去。”

“等一会儿人还是这样,而且可能还会更多,咱们赶紧放完。我过去找个位置，你跟在我后面,别离我太远啊。”

柳飞絮嘴唇张了张,尚未来得及说别的，陆川寒便挣脱开她的手,朝河边人群跑去。

柳飞絮无奈,只能大步跟过去。她心中不安情绪涌动，人群如此拥挤的河边，怎么都不像是个安全之地。她紧跟在陆川寒身后，以免有意外。

陆川寒一瘸一拐，可步子却大，半点不含糊,没一会儿便跑到了河边，从旁边空缺出的半个位置挤了进去。

他转身笑着朝柳飞絮招手：“快来快来，这里！”

柳飞絮正要过去，陆川寒挤进去那个位置旁边的人开始挤他。他刚挤进去，甚至没来的开好好站稳，被两边的人夹杂拥挤下，身体颤颤巍巍，仿佛要摔倒一般。

柳飞絮一惊，大步上前，伸手扒拉开挡在自己身前的人，用蛮力强行挤了进去。

周围的人有些许怨言，可这里人本就多，拥挤乃是情理之中的事。因而，除去几句怨言，也没有其它了。

“嘿嘿，”陆川寒伸手抓过朝他走来的柳飞絮的手腕：“来这里来这里，这个位置不错，我们把花灯放下去可以顺着水流漂到很远的地方。”

柳飞絮瞥了眼他的位置，说实在的，其实没什么优势，不过是那里放花灯的人比较少，让花灯可以更方便的随着水流往下漂去。

但柳飞絮觉得奇怪。陆川寒身边两侧都有人，他们手里都拿着花灯，甚至脚边还有备用的，可他们身前位置的河里却没有与人群数量相符的花灯数目。

她眯了下眼，莫名有种不安感。

她道：“陆川寒，快些将花灯放到河里去，然后我们回茶楼。”

陆川寒愣了愣，脸上笑容收敛些许回去：“你累了？”

“差不多。”

陆川寒撇了撇嘴，原本大好的兴致像是被忽然之间往脑袋上直直的浇上了一盆冷水，热情顿时消减大半。他拿着花灯转身面向平安河，蹲下时，看了眼从他眼前漂过的花灯，上面写着两个名字，不难看出那是一男一女的姓名。

他眨了下眼，低头看了看自己手中的花灯，上面干干净净，就是普通花灯，没有写上任何字。

他轻轻抿了下唇，又往身旁那些人手里的花灯看去，有人写的是名字，有人写的是祝愿，总的来说，没有人的花灯是像他手中这般空白无字的。

犹豫片刻，陆川寒转头小心翼翼看向柳飞絮。

柳飞絮正注视着他，他转过头来，她一眼便看见了。当即发问：“放完了？”

陆川寒摇头。

柳飞絮不解。

陆川寒道：“别人的花灯上都写字了，我也想写字。”

“……”

“但是我没有笔。”

“……”

柳飞絮盯着陆川寒看了一会儿，不知为何，忽然有种想要动手往他脑袋上使劲捶两下的冲动。但周遭人众多，不宜动手。

要给他面子，要在外人跟前给他面子……

柳飞絮暗暗深呼吸了下，将自己心中快要涌出的情绪压了回去。她道：“我也没有笔。今日便算了，下回再写也一样，你先把花灯放了。”

“可是我……”

“把、花、灯、放、进、河、里、去！”柳飞絮一字一字、无比清晰的吐出。

陆川寒顿时心惊，立即转过身去，将手里的花灯“啪嗒”一声放进了河里，而后迅速起身，站在了柳飞絮跟前。

他看到柳飞絮手里还有一个花灯，便指着道：“你的花灯还没放呢，要放吗？”

柳飞絮低头看了花灯一眼，稍眯了下眼。心想，来都来了，不过是将花灯放进河里，用不了多长时间。一会儿便好。

她点了下头，绕过陆川寒，弯腰蹲下，将手里的花灯轻轻放入河面。

花灯上的烛火轻颤了颤，没有熄灭，顺着河流方向缓缓往下游漂去。

柳飞絮不由盯着那花灯看。

周围的人互相交换了下眼神后，有人起身往陆川寒所在的方向挤过去，强行将腿脚不便的他给挤着远离了柳飞絮。

柳飞絮迅速反应，可刚站起身来，她身边的人也开始挤她，似乎是在故意阻止她靠近陆川寒。

陆川寒被人挤出一段距离，却仗着个子高，还是看见了柳飞絮。他笑着朝她招手：“柳飞絮，我在这里，我没事，不用担心我！”

话音刚落，挤他的那些人里，不知道往他尚未痊愈的右腿上狠狠踹了一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