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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若翡见虞念卿一手托腮,一手捏着银元宝,直勾勾地望着他,不解地道:“我脸上长出怪东西了?”
“我觉得你非常奇怪。”他闻得此言,心道:难不成念卿已识破原身被我夺舍了?
他很是紧张又很是放松,他并不想对虞念卿说谎,但又不知该如何向虞念卿坦白。
万一被虞念卿识破了,他便能顺势将一切和盘托出了。
未料想,虞念卿竟是道:“自打你承诺了我不会再虐待我后,你的所言所行几乎是全无差错,尤其是你临危不惧,深陷巨蟒之口却不见慌乱。可当你提及你阿兄,说实话,你变得不堪一击,教我直觉得你犹如一只小小的蝼蚁,谁人都能践踏。”
宋若翡笑了笑:“我不过是在模仿阿兄的行事作风罢了,如你所言,我其实不堪一击。”
他与阿兄从小在一起,早已熟知阿兄的行事作风,他又模仿了阿兄整整七年,长到有时候会忘记自己乃是宋若翡,并非宋若素。
“不准笑,不开心便不准笑。”虞念卿逼上前来,居高临下地瞧着宋若翡。
宋若翡收起了笑容,仰起首来,与虞念卿对视。
虞念卿突然意识到他甚少看到宋若翡面无表情的模样,宋若翡向来逢人三分笑。
“你……”他抬手摩挲着宋若翡的眉眼,末了,手指停驻于宋若翡那泪痣上头,“我方才在想你是不是杜撰了一个阿兄来蒙骗我,对我使苦肉计,但我现下认为你确实有一个你认为处处及不上的阿兄。”
“嗯,我确实有一个我处处及不上的阿兄,我嫉妒过他,我讨厌过他,我依赖过他,我最终成为了他低劣的仿品,一直仰望着他。”关于自己对于阿兄的看法,宋若翡从未向任何人吐露过,大抵是因为心中苦闷,亟需发泄,是因为虞念卿不曾见过阿兄的风采,无从比较,又或者是因为虞念卿说过比起阿兄更喜欢他,所以他愿意说与虞念卿听。
“我倘若有一个我处处及不上的阿兄,我定会以他为目标好好努力,争取早日与他并肩而行,甚至是胜过他。”虞念卿毫不留情地断言道,“你太过软弱了。”
他的确太过软弱了。
他看到虞念卿的第一眼,虞念卿明明已是奄奄一息,却有着不屈的眼神。
而他自己连像样的反抗都没有,便顺从地被父亲打死了。
是饿了三日,力不能支的身体,是扎根于骨髓的孝道,是自厌,造成了他的顺从,但其中自厌的成分更多些。
“你说得对。”宋若翡笑吟吟地道。
“不准笑,不准笑。”虞念卿厉声道,“你以为你的笑容能掩饰你的难堪么?幼稚,你的笑容只会令你的难堪无所遁形。”
被年幼自己七载的虞念卿直指为幼稚,并没有让宋若翡感到不悦,他反而觉得虞念卿字字珠玑。
虞念卿用指尖将宋若翡的唇角往下压,压成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才罢休。
“你而今便该是这副模样。”他分析道,“我从未见过你阿兄,但世上无完人,我认为你作为人已算得上并无行差踏错了,所以姑且判定你已将你阿兄模仿得惟妙惟肖了。你既能如此,这证明你并不比你阿兄差多少。就像我,要我模仿书院中的那个被所有先生交口称赞的书呆子,我是决计做不到的。”
宋若翡霎时心生感动,何尝有人这样开解过他?
虞念卿正色道:“且你是女子,你本可待在后院,莳花弄草,习女红,通女德,安心地等待出嫁,将自己全权托付于父母寻觅的良人。你却敢于将自己与阿兄作比较,实乃难得一见的奇女子。虽然从你所言可知,你父母靠不住,但长兄如父,你既将他夸到了天上去,他必定会照顾好你的,你原本毋庸如此拼命。”
宋若翡的阿兄估计已不在人世了罢,否则,宋若翡岂会险些被其父卖入勾栏院?
宋若翡有些哭笑不得,他哪里是甚么女子?更遑论是奇女子了。
虞念卿并未发现宋若翡的异常,继续道:“你既然将自己与阿兄作比较,且得出自己一无是处的结论,这说明在日常中,你是被忽视,被打压的那一个。我认为你并非一无是处,而是你的父母以及周遭诸人在有意无意中迫使你认定自己一无是处。你不是一无是处,亦不是十全十美,你该当正视自己的优点与劣处。”
“听念卿一席话,胜读……”宋若翡尚未说罢,居然听见虞念卿放下手,转过了首去,扬声道:“沏一壶武夷岩茶来。”
他瞧着自己空空如也的唇角,腹诽道:煞风景,我还正感动着。
虞念卿说了这许多话,已然口干舌燥,武夷岩茶一送来,便“咕噜咕噜”地饮罢了一盏。
宋若翡忍不住揶揄道:“牛嚼牡丹,这武夷岩茶可不便宜。”
“哼,狐媚子,我费尽口舌劝解你,你竟然污蔑我牛嚼牡丹。”虞念卿索性拿起紫砂茶壶,打算直接往嘴里灌,“我便牛嚼牡丹给你看。”
紫砂茶壶里武夷岩茶还滚烫着,他喝了一口便被迫将其放下了,尴尬地改为用茶盏喝。
宋若翡取笑道:“你不是要牛嚼牡丹给娘亲看么?”
“我改主意了,不给你看了。”虞念卿自圆其说,继而尽量斯文地饮着武夷岩茶。
武夷岩茶滋润了咽喉,令他舒服得喟叹了一声,他本想为宋若翡也倒上一盏,又不满于宋若翡取笑他,遂自斟自饮
宋若翡自己为自己倒了一盏武夷岩茶,迤迤然地饮着,感叹道:“真是一朵好牡丹。”
虞念卿又饮罢一盏,才想起一事,强调道:“我适才说‘自打你承诺了我不会再虐待我后,你的所言所行几乎是全无差错’,其中并不包括你戏弄我,取笑我的时候。”
宋若翡便又感叹道:“真是一头好牛。”
“你这狐媚子……”虞念卿气得不知该如何反驳了。
“我夸牛是好牛,与你何干?”宋若翡状若吃惊地道,“你莫非真将自己当成牛了?”
“你……”虞念卿气不打一处来,拼命地告诉自己,自己乃是读书人,读书人修养为上,不可同女子计较。
宋若翡正气定神闲地轻呷着武夷岩茶,忽而听得虞念卿道:“狐媚子,那纸人动了,可是你在捣鬼?”
他望向纸人,只见那做成奴仆状的纸人从一众纸人当中走了出来。
怎会如此?
“不是我。”他将茶盏往那纸人一送,那纸人将自己对折了,既僵硬又灵活地躲开了茶盏。
茶盏坠地,碎片与茶水四溅。
他将虞念卿护在身后,手指一点碎片与茶水,命令它们齐齐朝着纸人飞去。
纸人被戳破了无数个大大小小的窟窿,行动却并未受到影响。
“究竟是谁人在背后作祟?请现身一见。”宋若翡并不认为是纸人得了魂魄,从而产生了自主意识。
无人应声,反是那纸人“咯咯咯”地咧嘴笑了,令人毛骨悚然。
笑声中,纸人已到了宋若翡的跟前,冲着宋若翡的面门便是一掌。
宋若翡一手环着虞念卿的腰身,一手同纸人过招。
他这副肉身拥有粗浅的道行,却缺少实战经验,而他本身生前更是未曾同人交过手,他惟一的实战经验便是同那巨蟒的一战,一败涂地的一战。
要是酆如归与姜无岐未能及时出手,他早已被巨蟒消化干净了。
且巨蟒与纸人大相径庭。
幸而十招过后,他已渐渐掌握了技巧。
纸人毕竟只是纸人,脆弱不堪,纸人又不愧是纸人,即使被击破了心脏,行动也没有受到限制。
宋若翡不放心,将真气集中于掌上,试图将虞念卿送出暖阁,然而,这暖阁似乎被甚么物件罩住了,虞念卿根本出不去。
虞念卿的身体撞到暖阁门上,被弹了回来,他以为自己将要倒地,却是被宋若翡一把抱住了。
他的鼻尖登时充满了隐约的脂粉香。
宋若翡将虞念卿放下,继而一掌将纸人劈成了两半。
纸人非但行动无异,甚至可谓是添了帮手。
纸人惧火,可惜时日尚早,这暖阁还未点灯,一点火星子也没有。
该当如何是好?
再将纸人一分为四,只会增加纸人的战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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