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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岁的某一天,父母拉过他细细叮嘱,以后无论如何,都不要去参与街坊邻里的闲话,做好这个酒肆的生意,定然不愁养家。
这相当于是,教一个十岁的孩子从此过上可谓说是自我封闭的生活。
邻里事情不要参与,买酒的客人不管商讨什么,都不要插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最好两耳堵塞,不去听闻。只需打酒收钱便是,若是问你什么,能不回答便不回答,实在需要回答便说不知晓。
那一天,十岁的他才觉得奇怪,为什么什么都不能说呢?
直到阜书来店里打酒之后,他才隐隐约约知道了什么。
从来没有怕过谁敬畏过谁的父母,头一次在他面前给阜书跪下了,他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又为何无缘无故要求他,等他长大了才明白。
求阜书不要给他施诡术,他们一定一辈子都不会让这个还子说的。
那一刻阜书笑了,特别温雅和煦,甚至嗓音都带着浓厚的笑意,他说,“我对你们没有信心,但我对自己,还是十分有把握的。”
反正那个时候,父母哭得很凶,跪着给他磕头,去抱他的腿,但却被阜书轻飘飘地挥袖,挥出数尺之远,重重落地,打破了好几个酒缸子。浓烈的酒香弥漫开来,使闻者都觉微醺。
阜书只是伸出手指,在他眉心停顿了会儿,便笑着提过酒走了。
他看见外面路过的人见到他,都是毕恭毕敬的模样,恨不得躺倒于地以身做路,免得脏了阜书的鞋。
起初眉心是没有任何感觉的,还是如往常一般,不痛不痒,他自己没当回事,但是父母却很长一段时间,背着他偷偷抹泪,唉声叹气。
等他到了十五六岁的年纪,父母终于想到一个办法,那就是如他跟花颜对答一般含沙射影,字字不提及阜书,但字字却都是在说这些事。
对于一个从未在权谋动辄之下求生过的人来说,这样的对答,这样的含沙射影,别有深意,暗暗预示非常的费脑子,他一度听不懂父母在说什么。
后来慢慢的,他习惯了这种方式,也明白了父母所说,也渐渐懂了这是一个怎样的地方。
南夷,再不是数千年之前的南夷了。
接下去所言大概都与半仙所说无二,一旦有谁向外人透露了什么,但凡提到阜书心中所规定的禁忌,都会被放干血,尔后做成活死人,永远不老不死,不病不痛,生生世世效忠于他。
他说,这个南夷,说不定有人已经存在了百千年之久。
那不是妖怪是什么?简直是匪夷所思,令人闻之便已胆颤心惊。
而且诡异的是,每个回来的人,双脚腕上都会有一圈深深的被勒的痕迹,这个痕迹从不会消失,它更像一双脚镣,只是这个被拷的人,可以行动自如。
除此之外,还有头皮之下的七个指尖般大小的洞,这七个小洞从不愈合,甚至会被污垢填满。扒开头发,便能瞧见这些小洞,这已不是人能接受的东西。那个时候,他真正知道了父母所说之语的含义。
别人不管说什么都不要去参言答语,就当自己是个聋子,卖酒便好好卖酒,该说的不该说的分清楚,定能安然无恙。
这次见着花颜进了南夷,初见她时,瞧着街道中央停着的马车,他忍住了没去打招呼,他认识这个姑娘,五年前来过一次,说是与阜书商谈归顺之时。
等她走了,南夷又恢复了以往模样,甚至连外人都很难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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