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第 2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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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苍佑脸上的表情没那么严肃了，明杨才跟着放松下来，“我以后不敢了。”

“我信你的邪，你在我这儿啊，已经是一个商业信誉为零的人了。”

“苍佑，你今天讲话的时候好帅啊，我们班群里都把你捧上天了，回了家我给你看聊天记录啊。”

“拉倒吧，我用他们说。”苍佑忍不住转头看向窗外，笑了。

元旦假期来临，意味着期末考试也不远了。

明杨待在家里哪儿也没去，专心复习。上次的成绩进步让他感受到努力的结果，期待这一次能考得更好。

考完试之后，出成绩前会先放几天假，明杨不像别的同学筹谋着旅游或是报班补课，他得趁这个空当找人赶快修老房子。

早饭快吃完的时候，明杨顺口把这个打算告诉苍佑：“这几天我回老房子住，联系了人去把那间卧室修好，我得盯着点。”

苍佑微微一怔，嘴角几不可见地向下耷拉些：“好，我知道了。”

连着两天不在，期间，明杨半条消息都没发过，第三天的时候，苍佑忍不住了。下午开完组会，他抱着笔记本匆匆地离开教研室，没提前跟对方打招呼，自作主张地开车去了。

门铃响了，明杨几乎是立刻推开门，看见苍佑愣了下：“怎么是你？”

“不然呢，你在等谁？”苍佑对他的反应不甚满意。

“我以为是我订的外卖到了。”

“这么早就吃晚饭？”

“房子中午结活儿，太忙了，没顾得上吃。”明杨把他的包接过，边走边问，“你看看，怎么样，觉得这房子还缺点什么？”

苍佑扫了一眼，一本正经地糊弄人：“我看啊，我看什么都缺。”

“嗐，你住肯定是不行，瞧我这话问的。”明杨挠挠头，继续道，“明天你有时间吗？”

“有啊，怎么了？”苍佑尽可能装得云淡风轻，但心里隐隐期待着明杨约他。

“我去拿东西回来，你看着点，不然到时候丢了什么我可赔不起。”

“你要走了？”苍佑提高了声音，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

“嗯，我家房子都修好了，总不能一直赖着你吧。”明杨还未觉出苍佑的情绪变化，“不过你放心，欠你的钱我都记着呢，我攒一些就会打到你那张卡里的。”

确实，等以后还了钱，自己跟明杨，还有什么关系呢。苍佑转过身，抬手揉了揉发胀发疼的太阳穴，想着该说些什么，挽留对方。

“那个，我也快放寒假了，你走了，谁给我做早饭吃。”说完，没等明杨说话，他自己先觉出些不好意思，走到窗边用手指捻了捻玻璃上的灰。

“你又不跟我似的一个人，放寒假不回家吗，回家没有保姆吗？”

“我不会在那儿留宿的，”顿了顿，苍佑又补充一句，“我以前放假也是自己住。”

“那放假整天待在一处，我多打扰你啊。”

“已经习惯了，不打扰，”趁对方说出更多理由之前，苍佑转换了话题，“穿上衣服，带你吃饭去。”

明杨的思路迅速被他带跑：“可是，我订外卖了。”

“我也饿了，”说着，苍佑就动手替他收拾书包，恨不得把桌上的东西都带走，“一会儿饭到了就说送给外卖小哥吃。”

说“自己饿了”到底也只是借口，到达餐厅，点了两份食物，苍佑一口没动，光不紧不慢地给明杨剥虾。

结账离开后，苍佑自然而然地把明杨带回了家，谁也没再提搬回老房子的事儿。

第二天明杨去学校取试卷，上午公布完成绩就正式放寒假了。因为苍佑有三门结课考试，没时间接他放学，明杨从学校出来，是自己坐地铁回去的。

从出了校门就无精打采，进家门看见苍佑备好的零食，明杨心里更难受了。

自己凭什么呀，凭什么接受人家这么多好意呢。

回想最一开始荒唐的勾引，明杨觉得自己更坏了。那时候存了偏见，认为酒吧里的有钱人都是傻逼，结果苍佑是这么好的一个人。

他突然有些后悔了，他跟苍佑之间，似乎除开金钱，也开始欠别的东西了。

是什么呢？明杨想不明白，最近每每思及苍佑，脑子里就会被一种酸酸的、胀胀的情绪填满。就比如现在，觉得自己不好，所以配不上对方的好。

苍佑晚上考完试，已经八点多，料想明杨大概吃过饭了，只顺路捎带着买了些水果。

进门，发现一向爱窝在沙发玩手机的人不在。

回老房子去了？

苍佑心里咯噔一下，手忙脚乱地换完鞋就赶紧往楼上跑。

客房的门没锁，他刚上去就看见趴在床上的明杨。

还好，没走。

苍佑轻声地推开门，揪起一旁的被子准备给他盖上。

明杨猛地一翻身：“你回来了。”

“啊，刚回。”苍佑难得反应迟钝，不自在地把被子丢在枕头上。他自己不自在完，就张口问那种让别人不自在的问题，“期末考得怎么样？”

“你自己看吧。”明杨对着桌子努努嘴。

看他表情，苍佑便知道结果大概如何了。

他用十分钟扫描了一下明杨的错题，正纠结着怎么讲解，对方才能更容易听懂一些，身后的人突然出声，说了一句：“我真的很差。”

听起来声音瓮瓮的。

苍佑回头一看，明杨整个人都缩进了被子里。

感觉接下来自己无论说什么关于考试的事情都会让他立马哭出来，苍佑只好把卷子放下，蹲在床边，尽可能温柔地问：“寒假放几天啊？”

“三个星期。”

“我比你多整整两周。”

“你是大学生嘛。”

“你也快当大学生了，再有五个月就结束了。”

被子里突然没了声音，苍佑差点以为他睡着了，好一阵，明杨才出声：“苍佑，我觉得我不是学习那块儿料，我不想上学了。”

没想到他这么轻易就会退缩，苍佑是那种遇事先寻求解决方案的人，于是立马把人从被窝里扒了出来：“别急，假期足足有二十天，我帮你找各科的名师来家里辅导。”

明杨觉得自己现在这样子配不上苍佑的努力，苍佑对他越好，他心里越不是滋味儿。

“我不上了，浪费时间浪费钱，还不如早点去打工。”

“你现在打工才是浪费时间。”

“我都欠你这个数了，”明杨从枕头底下拿出自己的账本，翻开给苍佑看，“我不想欠更多了。”

“做题做不明白，记账倒是记得清清楚楚。”苍佑看着笔记本上详细的条目，心里一点都不高兴。

“反正不去上学，你别劝了，我明天就出去找活儿。”

“你怎么分不清好赖话呢，就知道跟我犟。”苍佑一向自以为是个可以掌控一切的人，而明杨也是从小自己拿惯了主意的人，此刻各持意见，两方谁都不肯让步。

“对，我就是不识好歹，你昨天就不应该把我接回来。”努力学习却没有回报，明杨对自己失望至极，面对苍佑，更多了几分自暴自弃的意思。

“你……”苍佑不知道该说点什么，好像说什么明杨也听不进去。

回来后外套都没来得及脱，苍佑转身下楼，生着气离开了，气明杨不听话，气他认识这么久了还跟自己如此生分。

明杨知道自己是在故意惹苍佑生气，知道苍佑不想听这些回答，但他偏要说。分不清是为了验证苍佑对自己的忍耐极限还是想把人赶得远一些。

但就目前的状况而言，苍佑终于生气了，也走了，他却一点都开心不起来。

推开宿舍的门，苍佑把打游戏的舍友们吓了一跳：“苍总，今天怎么回来住啊？”

“烦。”

这阵子大家都默认他在外面交了女朋友，看他愁眉不展的模样，问：“怎么，吵架了？”

苍佑无奈叹口气：“不是吵架，就是他单方面的气我。”

“那不能惯着，得等对方来哄你，你这边晾着，那边就着急了。”宿舍里都是单身狗，张嘴净出损招儿。

苍佑倒没指望舍友能给他出什么好主意，明杨的脾气是这些日子自己惯出来的，这个节骨眼上，肯定不会主动低头。

洗漱好跳上床，苍佑划开手机，果然，一条消息都没有。

他塞好耳机，把外界的声音锁在外面，但仍然怎么都睡不着。

他越发理解不了自己，似乎只要碰上明杨的事情，总是忍不住冲动，想事无巨细地管着，恨不得时时刻刻都能知道他在做什么，心情怎么样。

宿舍熄了灯，只剩各个角落影影绰绰的屏幕光。失眠到零点的苍佑第几十次拿起手机，发现那个头像旁边终于显示了数字。

他立马点开，把那几行字反反复复读了几遍。

“睡了吗？”

“是我不乖。”

“我知道你是为我好。”

苍佑后知后觉地想起舍友的话，觉得有几分道理。

他没回消息，但感觉自己终于可以睡着了。

作者有话要说：　　明杨：喂，你不回消息我睡不着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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