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2、第 9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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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东西的触感非常奇怪,但是莫兰还是在尽力不破坏墙纸的前提下，开始把它拽出来。

那是一截很奇怪的树枝，枝杈连着在墙里的枝干。她不觉得那是一颗普通的树,因为它长得太奇怪了。

它有些像柳树的枝杈,纤细而修长,但是要柔软许多。树枝是灰白色的,树叶却含苞未出。

它的气息很奇怪,让莫兰同时想到了艾德琳和科林,却让人感到压抑。

树枝像活物一样缩回了墙纸里，半海怪的力气根本抓不住它。等到她松手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的手被划伤了。有几滴血珠在手心和指尖上沁出来。

莫兰看见了些什么,而她知道艾德琳小不点在用什么办法偷看。

那是一颗很奇怪的树苗，但是非常眼熟——半海怪刚刚看到它的成年体。

“你要送我这棵树苗？”少女时期的帕特丽夏戳了戳那个奇怪的植物，“这是送别礼物？”

“你会记得我吗？虽然我们在一起的时间只有几年。”那个黑色头发的女性,艾德琳名字的来源这样问她。

“当然会了,你是我最好的朋友。哇！”帕特丽夏把树苗向后拿了—下，但是它已经把艾德琳的头发拽下了—根。

“你也是，我很少像现在这样开心。现在是指这几年。去把那颗树苗种下吧，我还没整理好带走的东西,不会走的。这种植株很容易出问题。”艾德琳把她支走后，转身看向了从阴影里走出来的尤利塞斯。

“你知道我不会阻止你，我和我的妹妹都对抗不了古神。我可能需要向你道歉,因为这会成为一个秘密。”尤利塞斯对她说。

艾德琳转身离开了，没有看他,—步一步走远。微风吹着树叶，抹去了她的足迹。

艾德琳的声音从远处穿了过来：“你不用道歉，我也有—个秘密。”

接下来的视角有了改变,视线也非常模糊。半海怪集中注意力看了半天，才发现模糊的原因是火焰的温度。空气的热浪似乎在上方，篝火旁站着两个人，她在仰视着他们，就好像自己是篝火里的什么东西。

是帕特丽夏和尤利塞斯。

“你没说过她会死，你们都没告诉我任何事。”帕特丽夏盯着篝火，火焰在她的瞳孔里倒映，明亮地像她眼中本来就有的火花，不断闪烁跳动。

“所以你烧了那颗树苗，艾德琳在什么留下了—些东西。她原本想让我们成为新神，用自己最后残留的东西。”尤利塞斯侧着身体，莫兰看不到他的表情。

“我明白了她的意思。我不会再让任何人替我做决定了，我会要回我的那部分。”帕特丽夏对他说，“也许你和她都觉得这样是最好的决定。她是我的挚友，是知己，是我第一个崇拜的人。我听她说旅途的故事，听她说那些像一闪而过却难以忘记的故事。”

“你没说过你对她的评价这么高。也许你看到这个会高兴一些，毁掉艾德琳尸体的人——”尤利塞斯在怀里掏出一个小盒子。

“以后不会有神了。旧神已死。”她向篝火中扔了—张羊皮纸，没有理他。

莫兰再也看不到什么了，只听到了帕特丽夏最后说的话。她隐约感受到羊皮纸上被丢了几块破碎的、带着生肉腥气的血肉块。

“看着我，我不需要你的东西。我会做到的。只要你看着我。”她的语气很沉闷，带着莫兰从来没听到过的哭腔。

意识回到现实世界的时候，离刚刚只过了几秒。半海怪手上的血珠还保持着刚刚的鲜艳红色。

“怎么了？让我看看你的手。”柏莎向她走了过去。

诺亚则在疯狂计算着什么数据，嘟囔着：“虽然不知道是什么先算出结果就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