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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正杰看一眼陈文强问:“昨晚谁总值班?”
“舒院长。”
“那就没什么事儿的。小李,来,给大家讲讲,大年初一咱们先听个鬼故事。”
这什么人啊!李敏瞪张正杰一眼。
但看着所有人都围着自己,只好说:“差不多凌晨四点门诊来电话,说送来交通肇事的了,我就和骨科金大夫一起过去了。”
平车上的男人,头面部、嘴角还残留着凝固的血液的痕迹,身上的新衣服有些微的泥土痕迹。几个人动手移到到诊疗床上的时候,李敏发现这个人是僵硬的。她习惯地要了手电筒去看伤者的瞳孔,发现对光反射消失。她赶紧伸手去摸伤者的颈动脉搏动,指肚下的皮肤如冰一般,根本就摸不到任何搏动。她直腰的瞬间,看到伤者的嘴唇已经开始皱缩了。
太令她震惊了!
“打电话让总值班过来。把心电图机赶紧推过来。”李敏吩咐急诊室的护士。
拆开输液器的护士还有些奇怪地问:“不开液体通路吗?”
“先做心电图。”
李敏斩钉截铁地下命令,脸色是不容置疑地坚决。一个小护士跑出去打电话,另一个很不高兴地把输液器塞进撕破的塑料袋里,转身去推心电图机。
李敏拽着金大夫的衣袖不让他移动,金大夫阳气旺!得挨着他给自己壮胆。
金大夫觉得李敏的举动太奇怪了,就问她:“李大夫,有什么不对吗?”
李敏推他一把说:“你去把伤者的衣服解开,看看他的背部、臀部颜色。”
金大夫瞪大眼睛:“你要找什么?”前后联想下,他也注意到伤者的面部表情不对了。立即以口型问道:“尸斑?”
李敏点点头。
*
门外几个家属在门外低声哀泣,一男人掀开门帘问:“你们怎么还不抢救?”
李敏不知道说什么好。恰好小护士推了心电图机过来。她便让金大夫解开伤者的衣服,连接导联。果然没任何反应。
“你们什么时候发现伤者的?”李敏这时候顾不得许多了,对着掀门帘守着的男人问。
“你管我们什么时候发现的呢?人送进来,你们不给抢救,难道你们医院是要见死不救吗?”
金大夫这时候把患者的臀部皮肤露出来,他招呼李敏道:“李大夫,你过来看看。”
伤者的后背、臀部是大面积的紫红色,已经融合成片了。
李敏对那人招手说:“你过来用手按一下。”
“我按怎么了?”那人上手一按,紫红色消失了,他松手紫红色再度出现。
李敏躲去金大夫身后,拽着他的白大褂探出脑袋说:“这是尸斑。如果伤者死后是在露天地,表明他的死亡时间差不多是在6个小时以上了。如果是你们说的交通肇事,就存在肇事车辆没有立即将伤者送来医院的恶意逃逸,按规定必须报警的。”
那男人立即就愣住了。他扭头往外走,与进来舒院长差点撞上。
*
“舒院长。”李敏和金大夫忙开口打招呼。
“哦。李大夫,是金大夫吧?你俩夜班?有什么事儿吗?”
“门诊电话说有交通肇事的,我们就赶紧过来了。接诊发现对光反射消失、无颈动脉搏动、嘴唇皱缩。才心电图检查无波形。刚才发现这伤者已经出现尸斑、尸僵,死亡时间估计在6小时以上。”李敏赶紧向舒院长汇报。
金大夫收了心电图机要推走,李敏拽着他的衣袖不肯撒手,对着外面喊:“进来一个把心电图机推走。”
她话音一落,外面涌进来好几个男男女女,奔着舒院长就跪了下来。
“大夫,你救救他吧。他没死的。我们刚才找到他的时候,他还吐血了呢。你们看他嘴角不是还有血吗?”
舒院长让他们起来,要了金大夫的听诊器,在伤者的胸前仔细听,既没有心音也没有呼吸音。
“测了肛温吗?”
“还没有。”李敏立即叫护士进来测肛温。
“你们用了多长时间、在哪里找到伤者的?”舒院长把听诊器在手里绕来绕去,仍然是不温不火的温和语气问话。
开始掀门帘的那男人难掩悲哀说道:“我哥晚饭前修好了摩托车,说是出去试试就回来吃饭。我们从六点等到七点,寻思是摩托车没修好、坏半道上了,要推回家的。我们就没等他先吃饭了。结果快八点了他还没回来。我们所有人就拿着手电去找。在离家三里多远的大地,发现了他。我们还奇怪他试车不在马路上试,怎么跑大野地去了。那坑坑包包的,也不是试车的地方啊。”
“报警吧。搞不好是交通肇事后被抛弃到野地里的。”
“大夫,那你们先救救他啊。”
护士把肛表给伤者家属看。“他现在没有一点儿体温了。早在野地里冻僵了。”
伤者家属都沉默着。
“你们是什么时候找到他的,今早的4点?3点?还是昨晚的8点?”舒院长问。
“差不多快2点才找到的。”哭得最伤心的妇人,抽噎着回答。
“那怎么这么晚才送来?”
“这不是大过年的上医院不吉利嘛。遇上的车看他一动不动的都不肯载我们。我们拦不到车……”一个年轻点儿的女人回答。
李敏与金大夫交换一下眼神,再看舒院长。
掀门帘的男子就说:“总也等不到车,我们没办法就只好把他背来医院了。”
就见舒院长说:“其实你们到医院前就发现他死了,是不是?”
“没有。他没有死。”最初答话的那个三十多岁的女人哭喊起来,“他没死啊。啊啊啊。”她哀痛欲绝地拉长音哭了几声后,指着那男的说:“你偷的摩托车,年初一要了你哥的一条命。你侄儿才十岁啊,你对得起谁啊。啊啊——”
这话的信息量太大,超出了正常范围,必须要等警察来处理了。李敏和金大夫跟在舒院长的身后出了诊疗间,将伤者和家属留在里面。那个六十多岁的老太太追在他们后面到了办公室,进门就跪倒在舒院长的跟前要去抱他的腿。
“舒院长啊,你可别报警啊。我就这俩儿子,这已经折了一个了。”
“你快起来。你们刚才是不是没看到摩托车?”
老太太点头。
“如果你们说的真话,摩托车是值几千块钱的,那么他可能是在马路上被撞,然后贪财的肇事者带走了摩托车、却把他丢弃到野地了。
如果不报警,就会放走了恶人,难道你想你大儿子就这么不明不白死了吗?”
老太太不想撞死大儿子的司机逃过惩罚,但又知道警察来查案肯定不会错过问摩托车的事儿。她真不想小儿子因为此摩托车被牵连进去。她茫然地抹着擦不尽的满脸泪水,嘴唇蠕动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任由护士把她搀扶起来、送去诊疗间和他的家人与一处。
*
李敏和金大夫跟着舒院长在门诊等到警察来接手此事,交待清楚接诊的过程、交上门诊病历,他们就可以回病房了。
她有点儿怕,上次在手术间里,因为窒息而亡的那个肺癌患者,护士长让她离才断气的死者远点儿,还是在她心里留下了印迹。
金大夫挺仗义地把吓着的李敏送回创伤外科。可早班的俩护士没空搭理她,她只能自己闷在护士小倒班的休息室里蜷成一团,闭上眼就是那个死者后背的成片尸斑……
*
李主任安慰李敏说:“这事儿和你无关。有舒院长在,他会把事情处理好的。”
张主任拍拍手说:“把死了几小时的人送来抢救不稀罕。等过几年,你去急诊会看到有的人在家死了几天才被发现。夏天尸体长了蛆虫都有可能。”
这话是安慰人吗?
梁主任就往回拉:“外科大夫就是出急诊,一般也轮不到跟着去接患者。”他见张正杰有不同意的意思,便接着说:“咱们的手术车装备和路况也不能在车上手术的,要外科大夫过去干嘛?你说的那都是农村以前的事情吧?”
“就是死人见少了。等你在临床干个十年二十年,见多尸体就不怕了。”陈文强一锤定音。
“那是,都像老陈你那年去唐山救援……”
护士长立即打断这越扯越远的趋势:“好了,别说死人的事儿了。大过年的也不忌讳一点儿,赶紧查房去。你们查利索了,咱们好回家过年。”
“有什么好忌讳的。也就是咱们这病房是新楼,以前那个老楼,哪张床上没死过人。别看咱们省院占的地方还挺大,要是把这些年的死者挨着放,都未必够地方平摆的。”刘大夫这话就很明白是吓唬李敏。
“刘立伟,你找死是不是?你等我告诉你媳妇的。”吕青为了维护李敏上来就是撒手锏。
刘大夫立即就麻爪了:“我不说了还不行嘛。”
科里只有不到二十位住院患者,没用半小时就查完了。
张正杰大手一挥说:“查房记录写完就可以回家的。小李,你快点儿写。”
陈文强接过李敏抱着的那摞病历说:“给我吧。我们仨一人写三个,一会儿就写完了。”
“哎呦,陈院长,我可不敢查你。”
“没事儿,我写李主任查房。”
梁主任对李敏摆手:“去吧,回家过年去。多放点儿鞭炮,那玩意儿驱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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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班第一年的大年初一值门诊夜班,遇到的这例被转移肇事现场的车祸,哭的那个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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