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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是石主任的气势震慑了这伙人,喝了不少酒的男女出去了大部分。一个大着舌头的中年男人,极力地稳定自己摇晃的身体,但终于还是失败了以后,一屁股坐到了长条凳子上。手指着查看患者对光反射的李敏说话。

“你把他治好了,我请你喝酒。省城你喜欢去哪家喝酒就去那家。”

李敏不搭理这醉鬼,径自做检查。躺在平车上的患者,呼吸已经是出气多、进气少的模样。可那醉鬼见李敏不理他,就摇晃着站起来,被杨宇挡住了去路,就对石主任说:“你,你来给他治,小护士会干什么。”

“ct片子呢?”陈文强红着脸、步履急促、略显得不那么稳当地走进来。

一家属赶紧把ct片子递过去。

“陈院长,患者双瞳孔散大,对光反射迟钝近乎没有。”李敏对陈文强抱了一句就对护士说:“推监护室去。按重度颅脑损伤先抢救。家属把门诊病历给我。”

石主任见陈文强回来了,便退后两步示意杨宇上前跟着李敏去看ct片。

这片子让李敏触目惊心,脑干已经被挤没有了,环池也不见了……这是弥漫性脑挫裂伤。颅脑损伤中最重的一种。

这患者的预后……

他的生命已经进入倒计时了!

“陈院长,我儿子怎么样了?”头发花白的患者父母,看起来年纪也就六十多岁吧。可他们这时候表露出来的焦虑、承受不起突来打击的憔悴,全都体现在饱经风霜的脸上,像是奋力去抓水面浮萍的落水者。

陈文强站立不稳、坐去那醉鬼的身边,他晃晃脑袋努力想让自己清醒一点儿,但他失败了。幸好残存的理智还能指挥他的行动。

“李大夫,你给他们说说。老石,石主任,你先别走。”

石主任站在李敏的身侧说:“好,我不走。我在这儿陪你和李大夫。”

“这患者的病情危重,是弥漫性脑挫裂伤,是脑外伤中的最重一种。基本是,嗯,救活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那坐着的醉鬼好像不能理解李敏的话,他拽住陈文强的袖子说:“陈、陈院长,你救活他,我请你喝酒。”

家属被李敏的话打击了,一个穿着暗红色呢子大衣的中年女人,一把抓住李敏的胳膊说:“李大夫,你救救他。”

然后她又惶然地扑到石主任身上,吓得石主任赶紧伸手扶住她,止住她要跪下的动作。“石主任,求你救救他啊。他才37岁啊。我们家孩子小学还没念完呢啊。”

门口一个壮硕的红脸大汉,敞着怀说:“弟妹,他就是喝多了,睡一觉起来就好了。”

跟他同来的、有喝得少的去拉他:“你出来,出来。没听护士说嘛,说这人可能过不了今晚了。”

坐在陈文强身边的醉鬼突然站起来,抓着陈文强的肩膀摇晃:“你去给他看看呀。看看呀。他怎么就不能起来呢。呜呜呜。”

这中年汉子哭得鼻涕眼泪的,也拽得陈文强晃来晃去地坐不稳。陈文强嫌弃地拨开他的手说:“别摇晃我,我要吐啦。”

吕青赶紧叫郑大夫:“小郑,把陈院长弄这边水池来吐。”

郑大夫和覃璋赶紧上前,不由分说地把陈文强连拖带架地弄到洗手池边上。“哇”地一声,陈文强趴在水池边上开始吐起来。

吕青走过去一边给他拍背一边说:“这是喝了多少酒啊。”

李敏吩咐杨宇:“去取陈院长的水杯,倒点儿温开水给他漱漱口。小翟,50%的葡萄糖100毫升+vb1100mg+vb6100mg静脉给他推了。”

陈文强漱口以后,被小郑和覃璋架走了。石主任始终站在李敏身边。李敏捏着鼻子把窗户大开,让办公室里那令人恶心的味道赶紧散出去。

“你们大夫也会醉啊。”

这不是废话嘛。谁喝多了不醉啊。

有陈文强呕吐这事儿的冲击,被打断哀求的患者家属,隔了好一会儿才找到该求助的对象——他们抓住了石主任。

“石主任,门诊说要开颅手术。你们赶紧给他做手术啊。”

石主任看李敏:“小李?”跨专业的事儿,这时候拿不准最好别做决定。

李敏边下医嘱边艰难地摇摇头说:“脑干都被挤压没了,这样的脑损伤,基本是没救了……”

她的声音越来越低,低到只有石主任和那患者的妻子能听清。屋子里这几个人,等李敏把医嘱本给护士、让护士立即执行的时候,才知道主持治疗的人是她。

老爷子拽住李敏的衣袖说:“姑娘啊,你能给他做手术不?能做就试试吧,万一就能救活了呢。不然我们老俩满头白发,看着儿子死在眼巴前……”

老太太哭得泣不成声。

李敏抬头看着屋里屋外的人说:“勉强手术也是,唉,我说,我说什么呢,他真的没必要手术了……”

患者的妻子就说:“死马当活马医,我们不能看着他死。”

沉默的李敏和沉默的石主任,让屋里屋外的人这才都意识到患者是真的不好了。

坐在长条凳子上往下哧溜的醉鬼嘟囔:“我就轻轻地打了他一下。真的只轻轻打了他一下。我向mao主席保证,我没说假话,我真的只打了他一下的。”

这时又有几个人涌进来。“爸妈,老三怎样了?”

老头哽咽着说:“大夫说人不行了,都不给做手术了。”

这几个人立即围住石主任,七嘴八舌地哀求:“大夫,给我弟弟做手术吧。

“大夫,求求你了。””

“不做手术就是等死了。做,万一能活呢!”

“小李?”石主任再度问李敏。

李敏深吸一口气说:“你和我一起上台?”

“好。”

“杨宇,你下临时医嘱,去跟监护室的护士说一声:做术前准备。”

杨宇应声去了。

后进来的这几个人看过石主任的胸牌看李敏的,恍然李敏才是神经外科主事的人。可李敏已经没空顾及他们看什么了。她开始写手术同意书。边写边跟家属手术中可能出现的事儿。

麻醉意外等反而是次要的。最可能的是脑干功能损伤、术中出现停止呼吸。

李敏这大半页纸的字迹写得太急而有些潦草,她写完了便问患者妻子:“患者签字,你和老爷子来吧。在这里写

上述手术意外情况我已经完全明白后果,我坚持要求手术治疗。这里写与患者的关系,这里签名。”

等患者家属签完字了,石主任说:“我给手术室打过电话了,咱们现在可以带患者过去了。你看眼手术通知单。”

手术通知单上的术者是李敏,一助是石磊,二助是杨宇。

“嗯。”李敏感激地向石主任点点头,当着患者家属的面,她不能说谢谢。

“那石主任你先去手术室,我带患者随后就过去。”李敏看一下自己的实习生吩咐:“你去监护室看看,术前准备做怎么样了。”

那实习生立即去了。

然后李敏又指着陈文强带的实习生吩咐:“你去主任办公室看看陈院长,看看他能不能去手术室。”

“嗯。”

石主任却说:“我去看看患者,家属都跟我来吧。”

所有的家属立即都呼啦啦地跟着他走了。李敏赶紧开始写首次病程记录。等平车骨碌碌转动的声音从护士办公室门口经过时,李敏恰好写完了。

她匆匆将病历整理好边夹边对吕青说:“你跟icu联系一下,这个患者回头送他们那儿。”

吕青立即笑着说:“那可太好了。我就说是陈院长说的。”

李敏笑笑往电梯间走。我才不管你怎么说呢,反正这患者不可能回到神经外科占死亡率的。反正icu那边死人,家属都能接受;反正icu的死亡率是多少,医院也都能接受。

这操淡的死亡率考核。

*

李敏换好洗手服挑起门帘,却听见陈文强的说话声在隔壁的更衣间响起,含含混混的听不大分明。

只听见石主任应承着说:“一会儿我让人进来叫你,你裹着大衣先睡一会儿了。”

李敏抿唇抓了帽子和口罩离开更衣室。进了手术间,却见周主任带着新人在做气管插管。

“左手捏住下颌角,用气管插管压住舌根,主意会厌这里,看清楚食管和气管。你来做了。”

周主任把喉镜给这位今年才分到麻醉科的新人带上,指点他做经口腔的明视插管。对于周主任用这例垂死的患者做气管插管的教学,李敏只能在心里轻叹一声,吩咐杨宇去刷手。

大家谁都明白这患者是有死无生了。

“导管要进去气管多长距离?”

“4到5厘米。”

“怎么判断?”

“看这个标志线。”麻醉科的小大夫指一下手里的导管回答道:“这条线表示距离尖端是20厘米。根据患者颈椎,确定尖端距离中切牙在18-22厘米内就可以。”

“怎么确定导管已经在气管内了?”

“第一压胸部时,导管口有气流呼出;第二双侧胸廓对称起伏,能挺到双肺清晰的肺泡呼吸音;”小伙子固定好气管插管,按着他自己回答的步骤开始检查插管是否在气管里。

“第三用透明导管时,就像现在这样,吸气时导管壁清晰、呼气时导管壁模糊,呈现‘白雾’现象。第四导管连接麻醉剂后,如果患者有自主呼吸,可见呼吸囊岁随呼吸伸缩。”

石主任在边上赞了一句:“不错啊,老周。”

周主任咧咧嘴笑笑,问那年轻的麻醉大夫:“第五呢?”

“若是能监测呼气末co2分压,显示出规律的co2图形,也能证明插管成功。”

李敏终于等到麻醉教学完毕了。她轻声提醒道:“周主任,咱们摆体位吧。”

*

石主任看杨宇消毒后才去刷手,他走前对周主任说:“老陈在更衣室歇着呢,你把他喊过来吧。”

周主任立即说:“好。我去喊他。你小心看着点儿,有事儿问李大夫。”

李敏只管带手套不理会这样的没营养的话。她偷偷在心里翻了一个白眼,问我?我又不知道你们麻醉那些事儿。但她假装没听见,那麻醉新人却认真答应了。

巡台护士笑着说李敏:“这屋里这会儿可是你最大了。”

可不是怎么的。就李敏一个中级职称的。但李敏晃晃脑袋说:“我只能排老二,你年龄比我大。洗手了。”

等石主任和杨宇都站到该去的位置了,陈文强也跟着周主任进来了。

他看了一眼李敏的划线就说:“开吧。”

李敏去看周主任,周主任点点头。大圆刀片递到李敏手里。一个漂亮的弧形滑过,头皮被全层切开,石主任和杨宇一左一右开始上止血钳子。

……

“老陈啊,你这可不对劲啊。你怎么能喝到站不起来了呢。”周主任捅捅霸占了麻醉大夫那三脚圆凳,趴在小桌上的陈文强。

“别碰我,恶心着呢。刚才就被这患者的家属摇晃得吐一回了。”陈文强说话明显是有气无力的。

石主任就说:“那可不是患者家属,就那人打了这患者一嘴巴子。”

周主任回头看看阅片器上挂着的ct片子,不敢相信地问:“真的只是一个嘴巴子?这么重的脑挫裂伤啊,老石,你就是逗我玩也靠谱一点儿,别这么糊弄我成不成?你当我不会看ct片啊。”

“我真没糊弄你。后来我还问了送他来的其他人,真就是一个嘴巴子导致的。俩人都喝醉了,在洗手间门口撞到一起了。

那个打人的说这患者:‘你长眼睛瞅啥呢?’

被打的这个就回嘴说:‘你管我瞅啥。’

那个就顺手给了他一嘴巴子。

这个就应声倒地不起了。

打人的人还有边上看着的人,都以为他想讹人呢。可等了一会儿,看他躺在那里不对劲,给他翻了个见事情不妙了,就叫了救护车送医院来了。”

石主任像讲单口相声一样,把这患者受伤经过说了一遍。

“哎呀,这嘴巴子打的。这下子至少得蹲十年大牢了。”周主任嗟叹。

“可不是怎么地。一条人命呢。”

观台的实习生和器械护士,都被这患者可能会死吓住了。巡台护士忙得脚步沾地,偶尔插话聊得热闹的周主任和石主任之间。只有李敏全神贯注,不敢有丝毫的疏忽。

骨钻的声音突然停下来,陈文强立即警觉地抬起头问:“怎么了?”

“老师,硬脑膜非常紧张。”手术间的人也都听出来李敏的声音很紧张了。

“小心点儿。”陈文强叮嘱李敏一句。

“嗯。”李敏越发谨慎地用骨钻了。

“颅板取下来了。”李敏轻轻舒了一口气,赶紧向陈文强汇报。

陈文强立即站过来,周主任不放心地扶住他,嘴里提醒他:“你小心点儿。”

“继续。”陈文强站在李敏和杨宇身后的空间,透过他俩的肩膀处看手术视野。

“小弯,尖刀。”李敏伸手向器械护士叫道。

石主任把吸球扔回到器械台,换回小护士好大的一声娇嗔:“石主任,你别乱扔东西,把我这器械台都砸乱了。”

石主任装聋作哑假装没听见。

巡台护士则提着刚才消毒用的卵圆钳子威胁石主任:“别乱扔东西听到没?”

卵圆钳子的威胁下,石主任赶紧认怂:“听到了。我这不是看她忙不过来嘛。”

“那你还添乱。”

李敏不理会他们斗嘴,自管自地继续往下做。杨宇则手忙脚乱地换吸引器头。

硬脑膜一划开,脑组织就顺着刀口往外鼓。这是李敏从来没有遇到过的情况。

她紧张地侧脸问陈文强:“老师?”

“缝合脑膜,关颅。快!不然一会儿缝不上了。角针7号线,做连续缝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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