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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紫丹暗想:好一个河蚌相争渔翁得利!
薛惠则想:螳螂捕蝉黄雀在后,黄雀后面还跟着一只老鹰……。
宁壁着急了,因为这个“程咬金”不是别人,正是自己的未来小姑王嫱!
王嫱笑嘻嘻的对着杨紫丹和薛惠欠了欠身,解释道:“得罪两位姐姐了,我远远瞅着这朵含苞待放的并蒂莲,无论是颜色还是形状就好像是颜老寿星盘子里的大蟠桃似的,所以就剪下来,待会以诸位姐姐的名义献给老寿星,以表感谢。”
此话一出,杨紫丹和薛惠都悻悻然收回了手,王嫱的理由实在太无私太伟大太冠冕堂皇了,谁反对谁就是小气鬼,而且还不敬长辈!
不如坦然大度做君子状吧,杨紫丹无所谓的摆了摆手,说:“拿去吧。”
薛惠眼珠儿一转,抱着王嫱的胳膊撒娇道:“哎呀,妹妹和我想的一样哦!”
“这是个好主意,不若多采几个并蒂莲,一起献给祖母。”睡莲当机立断,马上吩咐两个采莲船上撑船的船娘,说:“我们还是分头找吧,你这条船去东边,我们这条船去西边找。”
于是两条船就这么分开了,总算隔断了杨紫丹和薛惠这对冤家对头。
在寻找并蒂莲的过程中,睡莲眼角的余光扫了扫大姐宁壁和贵客王嫱,暗暗替宁壁捏了一把汗:大姐这位未来小姑可不是表面上的天真无邪!若宁壁得了王嫱的欢喜和帮助,她未来在婆家会过的很舒服,可是若王嫱不喜欢宁壁,那么王嫱就真是个难缠的小姑了!
颜老太太的寿宴上,大风波基本没有,小风波接连不断,最后都在主人家的调停下平息。
杨老太太是个聪明人,自知自己诰命等级太低,而且原配老母亲在场,相见尴尬,进退两难,所以在午宴结束后并没有和女眷们看戏喝茶聊天,干脆推说从济南到燕京一路太过劳顿,这会子还没歇过来,回到房间午睡去了——这一睡,便是整整一下午!
杨大太太一口纯正的济南官话在京城豪门女眷的金陵官话中“鸡立鹤群”,于是干脆藏拙闭嘴,在自己的位置上喝茶吃零嘴看戏,从开场戏《断桥》一直看到最后一场戏《思凡》,茶水喝的太多了,中途“更衣”四次。
八卦是女人的天性。原配和继室的娘家还没开战就胜负即分,让心存“看热闹”的贵妇们好不失望。
颜老太太在午宴结束后在贵妇圈里应酬了一会,就和魏老太太去了松鹤堂的佛堂谈正事——关于收回魏如眉另一半嫁妆事宜去了。
半个时辰后,两个老太太笑呵呵的携手出来,颜老太太的荷包里沉甸甸的,多了几张银票和房契地契。
魏老太太本打算办完正事,和睡莲说会子话就走,可是魏大舅母却央求魏老太太多留一会,因为她要借这个机会给纬哥儿相一门好亲事!
魏家虽然败落了,但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特别是纬哥儿今年春闱高中同进士——须知春闱得中的大多是三四十岁左右的大叔,纬哥儿年纪轻轻一只脚就迈入了政坛,算是青年才俊了。
魏大舅母最近刚卖了南京旧宅,腰包很鼓,底气自然足,那双眼睛在未嫁仕女中飘来飘去,明眼人一瞅便知是她是来做什么的。
在这些名门贵妇看来,魏家纬哥儿肯定不算是什么金龟婿,但也勉强算是“铜龟婿”吧,所以席间也有几家和魏大舅母眉来眼去,暗通曲款的,打哑谜似的说一些云山雾罩的话互相试探。
魏大舅母这次绝对不虚此行,最后纬哥儿定下的亲事还真的是在这次寿宴中的仕女,当然,这都是后话,呵呵。
下午宴会将散之时,姚知芳塞给睡莲一个剔红雕莲花的匣子,说:“这是三叔给我的西洋点心,我想着你最最爱吃这个,便给你留了,喏,全都给你,哎,你说巧不巧,这个匣子上恰好雕刻的是睡莲花呢。”
睡莲讪讪的接了匣子,暗想这就是许三叔的谢礼?
送走了八方宾客,颜府从主子到仆人都累得够呛,晚上吃了家宴,就都早早歇下了,只有当家主母杨氏强撑着疲倦的身体,清点器皿等物入库。
杨氏很郁闷,因为寿宴所有开销都是公中出的银子,但是丰厚的贺礼都入了颜老太太的私库……。
入夜,舒舒服服泡了个澡的睡莲穿着月白寝衣躺在黄花梨雕灵芝如意月洞门架子床上,她将里面的巧克力全部倒了出来,反复看着空空如也的匣子。
上一次许三叔在里面偷偷塞了个元朝朱碧山铸造的银搓杯,这一次会有什么把戏?
睡莲曲中指敲打着匣子,发现底部传来“咚咚”的脆响,明显不同于其他四个面,底部必然是夹层。
睡莲取了尖锐如匕首的镶蓝宝石簪子撬开底板,从里面取出一个信封来,信封正面草书“谢礼”二字,睡莲用簪子裁开信封,从里面掏出两张纸来。
打开铺平,嗯,是一张地契和一张房契。
如果睡莲没有看花眼的话,两张契约的地址,都是她舅家魏家在南京的豪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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