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恍然如夏日清晨,一滴晶莹的露水在荷叶上滚动,骨肉均亭的玉臂划开碧波荡漾的睡莲池,月夜下,一朵纯白的睡莲花悄然绽放。
许三郎脑子一热,暂时陷入失忆状态,好大一块肥肉就在嘴边,什么事情都抛在脑后了。
噗通!许三郎跟着跳进池塘,就是姿势难看点、水花大了点,惊得岸边鸳鸯钻进了巢穴。
许三郎挥动着胳膊往前追,一直游到池水中间,蓦地失去了睡莲的踪迹,他溯洄从之,而后又溯游从之,那人不仅没有宛在水中央,而且连一丝气息也无。
许三郎有些慌乱的叫妻子的名字,三声过后,夜间的池塘依旧只闻得虫鸣声,突然,脚下像是被水草绊住似的,有一股力量将他往下拖!
猝不及防,许三郎呛了一口水,正欲挣扎时,那股力量又将他向上托举起来,咕噜噜池面冒出一串串气泡,睡莲披散着长发出来透气,嘴里还叼着一根芦苇杆,方才她就是衔着中空的芦苇杆潜在水底。
池水将妻子的轮廓勾勒的纤毫毕现,眼神妩媚妖艳,许三郎故意冷着脸,踩着水抱着睡莲,说道:“何方妖孽!竟敢半夜出来害人,看本侯如何收了你这妖精!”
睡莲笑道:“素闻顺平侯是兵马大元帅,统领千军,什么时候越俎代庖干起了道士的活计?”
许三郎说道:“本侯遇魔除魔,遇妖收妖。”
睡莲凑过去在许三郎耳垂上轻轻一咬,道:“侯爷打算如何收了我?”
许三郎抱着睡莲腰肢的手蓦地一紧,身下已成剑拔弩张之势,哑声道:“自然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了。”
睡莲一怔:这种话都说得出口,好吧,论起厚脸皮,自己还是输三叔一筹……
狭长的采莲船上,两个人影紧密的交缠在一起,明明没有船桨,也没有扬帆,这采莲船却一阵阵如大雨踩在泥泞中的撞击声伴奏下误入了藕花深处。
船为席,荷叶和芦苇为帐,夜幕和晚风为被,莲花为枕,荷塘深处谁家女,隔水笑抛一枝莲,鱼戏莲叶东,鱼戏莲叶间。鱼戏莲叶东,鱼戏莲叶西。鱼戏莲叶南,鱼戏莲叶北。与你相伴,方不虚度这良辰美景……
次日,子龙天还没亮就被父亲从床上挖出来,迷迷瞪瞪跟着去了京郊的大营,看军队排兵练阵,过足了瘾,父亲今日似乎心情很好。
归田居,一夜放纵的结果是伤风感冒,睡莲躺在榻上,悲催的应付着子凤十万个为什么。
“娘,为什么大夏天的还会伤风呢?”
睡莲:“……”
“娘,你脸红了,是不是很热啊?子凤给你打扇子好不好?”
睡莲:“……”
“娘,你脖子上怎么那么多红点点?是不是蚊子咬的呀?子凤给你吹吹,吹吹就不痒了。”
一直沉默的星河突然说道:“凤儿,母亲不是蚊子咬的,是太热了,热出了痱子,要抹上掺着冰片的香粉。”
睡莲继续无语,暗想都是昨晚月光虫鸣,清风徐来!气氛太好了,再加上心弦上突然被三叔撩拨了几下,觉得刮去胡子的三叔那么顺眼,那么——一时情不自禁,竟然做出了后世的她都不敢做的事情。
这真的不是我的错,都是月亮惹得祸啊。还好子龙跟着他爹去了军营,若两兄弟一起问东问西的,她还真招架不住。
服了一帖药,发了发汗,身子顿时轻松了许多,下午正在昏睡时,睡莲突然被添饭叫醒了。
添饭说道:“夫人,英国公府世子夫人亲自上门来请夫人,说他们太夫人快不行了,嘴里念念叨叨的想见夫人。”
啊!睡莲心里一惊,以前生子龙时,在紫禁城被当时的贤嫔算计,若不是英国公太夫人出手相救,恐怕自己会一尸两命。
睡莲忙起来穿戴打扮齐整了,好在正值国孝期间,衣饰都是素淡的,也不算失礼。
匆匆赶到燕京西城英国公府,守门的小厮卸了门槛,马车直驱而入,在垂花门有粗使婆子抬着软轿候着,睡莲坐在轿子上,抬头看了看天边的夕阳,人的生命就如同这太阳,有起有落,有生有死。
世子夫人领着睡莲进太夫人的卧房,卧房挤满了前来见太夫人最后一面的妇孺们,在东面还摆着一架屏风,屏风后面依稀可见穿着穿着男鞋的国公府本家人,因睡莲是外客,男人就临时回避了。所以即使卧房内还摆着五个装满冰块的青花大缸,却也不见得凉快。
隔着老远就闻到一股浓厚的药味和老人久病时的那种难以形容、濒临死亡的味道,睡莲走近卧榻,英国公夫人抓着太夫人的手,在她耳边叫唤道:“母亲!顺平侯夫人已经来了。”
英国公太夫人努力睁开浑浊的眼睛,嘶哑着嗓子问道:“顺平侯夫人?是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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