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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孩子在这方面的心思总是格外敏感。
下了车,沈文清和她一起往公寓方向走,不约而同的,两人都没有说话。
沈文清向来不是多话的男人,处事沉稳,有条理,为人理性,即使是平常的闲聊玩笑,也不失斯文温润。
这样的人一般很少冲动,说话做事细致周全,和他相处的时候,总能让人感觉到舒适。
也许正是因为那一份舒适,谢蔷一直以来竟毫无察觉,沈文清在感情上对她产生的那一点点细微的变化。
到了楼下,两人停住脚步,面对面站着。
谢蔷低垂着脑袋,用细小如蚊的声音说:“沈哥哥,我到了,谢谢你送我回来。”
沈文清静静地望着她,没有说话。
谢蔷用食指抠了抠眉毛,忽然有些不知道自己的手脚该往哪儿放,余光总是忍不住朝他手里的拿着的巧克力上瞄。
以她的个性,难得会有不知所措的时候,可对象是沈文清,她不能随意对待。
他半晌没出声,谢蔷先一步说:“那……我就先回去了。”
谢蔷脚步刚转,沈文清开口说:“吓到你了?”
“……”
谢蔷顿住了几秒,然后又慢慢把身子挪回来。
沈文清目光是温和的,没有给她任何压力。
谢蔷他对视着,犹豫地开口:“说实话,是有一点……”
她一直以来只是拿他当哥哥,从未想过其他方面的感情。
她以为沈文清对她也是一样。
沈文清说:“那天我在手术室里,很抱歉没有接到你的电话。”
事情已经过去许久,要是他不提,她早就忘了。
沈文清的态度却很认真。
“没、没关系……”谢蔷仿佛觉得自己连话也不会说了,又伸手抠了抠眉毛。
“人在紧张的时候,小动作会变得很多。”沈文清话里噙了一丝打趣。
谢蔷愣了愣,反应过来,有些羞恼地道:“这算是你们心理医生的职业病吗?总会下意识去观察别人?”
沈文清目的只是想让她放松。
沈文清说:“就没有什么想问的?”
谢蔷犹豫了会儿,缓缓地点了下头,“有的。”
她努力组织着语言,慢吞吞地开口:“就是觉得很意外……我从来没有想过,你以前也从来没跟我提过……”
“那时候我是医生,你是病人,出于职业道德,我不能对你产生私人感情。”沈文清不徐不缓地向她解释。他这样年龄的男人有一个好处,不像年轻男孩子那般冲动浮躁,在双方相处时,他更善于照顾对方情绪。
但医生也是人,不管读了多少圣贤书,知晓了多少大道理,人心是肉做的,感情方面的事,谁又能真正解释得清楚明白?
谢蔷现在脑子里乱糟糟的,一下子难以接受这样的转变,无力招架。
她讷讷地问:“所以……你现在是要跟我表白么?”
沈文清似乎被她的反应逗乐了,唇角忍不住弯了弯。
他语气温和:“不一定要现在答复我,你有选择的权利,今晚我只是想让你知道我的心意。”
“……哦。”谢蔷点了点头,依然没太反应过来,整个人看起来都有点呆呆的。
沈文清看了眼时间,已经快十点了。
他说:“先回去吧,早点休息。”
“嗯。”谢蔷轻声应着,“那我回去了。”
谢蔷刚转身,沈文清喊住她:“等一下。”
沈文清朝她走过来,谢蔷只觉得眼前光线一暗,紧接着,额头被两瓣温温软软的东西覆上。
沈文清吻了吻她的额头,对她说:“晚安。”
-
谢蔷上楼时脑袋还是懵的。
沈文清的表白她始料未及。在洛杉矶那两年,他是她的心理医生。因为关系特殊,病人对自己的心理医生产生好感的情况并不少见。
不可否认,她并不讨厌沈文清,也乐意把自己的情绪和他分享。谢正明出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她曾经自暴自弃过。沈文清是唯一见过她最糟糕样子的人。
沈文清对她来说不止是医生,是朋友,也是哥哥……可,其他的感情呢?谢蔷没有想过,她对沈文清的那一份好感和舒适,有爱情的成分在吗?
电梯上行,在二十三层停下。谢蔷魂游一般走出电梯,过道里的灯坏了,物业还没来及找人维修,四处都黑漆漆的。
她低头在包里翻手机的功夫,出神地想着,其实作为一个男人来看,沈文清斯文英俊,谈吐温和,事业上年轻有为,完美符合她找男朋友的标准。
感情方面呢?他进退有度,不加勉强,给了她足够的考虑空间。和这样的人相处,永远不用担心会有压力。
这就是成熟男人的分寸所在,经过岁月的磨炼和洗礼,不是那些十七八岁的小男生穿上礼服,开着豪车,故意把头发梳成大人模样就能相比的。
想到这里,谢蔷又记起当年自己和班草交往的时候,柳明修那个王八蛋棒打鸳鸯,强撬墙头,天天把她摁在巷角就是一顿亲的“暴行”。
“幼稚!”谢蔷忍不住愤慨道。
过了一秒,谢蔷忽然反应过来,“不对,我想他干吗?我明明在想沈哥哥的……啊真是好讨厌,气死我了!”
谢蔷打开手机照明,正准备在门锁上输入密码。光线一偏,她余光留意到角落里站了个人影。
“啊——!”谢蔷吓到大叫,差点把手里的东西直接甩出去。
那人缓缓从角落里走出,步伐又慢又沉,他四周仿佛凝聚着一股浓浓的怨气,一点一点地朝她逼近。
紧接着,一双长腿出现在她视野里。往上是男生的窄腰,白色的衬衫校服,款式与她的别无二异。
当柳明修那张充满怨气的脸清清楚楚地出现在她面前的时候,谢蔷心里真是穷尽了毕生所学,用脏话把他来世今生都问候了一遍。
谢蔷捂着差点吓到骤停的心脏,没好气地说:“你有毛病啊?知不知道人吓人会吓死人的?”
柳明修幽幽地盯着她,用听不出情绪的语气问:“回来了?”
他目光落在她手里提着的那盒巧克力上,眸色又不由沉了几分。
谢蔷总感觉柳明修今晚情绪不对,具体又说不上来,毕竟他这人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总有三百六十天在发神经,她要是回回跟他计较,早晚得把自己气死。
谢蔷不耐烦地说:“你让开,我要摁密码了。”
她伸手想推开他,柳明修一动不动,反手扣住她的腕,把她往身前一带。
谢蔷踉踉跄跄地跌过去,栽进他怀里。
她挣扎了几下,推不开他,不可置信地瞪圆了眼,“你想干吗?!”
现在夜深人静,四周漆黑,隔壁左右的邻居自然不会闲得在此时出来溜达。无人目睹现下这一幕,柳明修便更加无所顾忌。
黑暗中,他低头逼近她,气息压得很低,“那个男人是谁?”
就着楼外泻进来的一点月光,谢蔷看见柳明修发红的眼眶,目光直直地望着她,里面压抑着情感,愠怒。这样的神情,她许多年前也见过一次。那时候她偷偷和隔壁班班草早恋,让柳明修亲眼撞见,他当场就发了疯。
谢蔷微微皱眉,只觉自己的手腕被他攫得生疼。她不耐地说:“关你什么事啊柳明修?你不觉得你管得太宽了吗?我们明明已经——”
谢蔷话还没说完,眼前阴影一沉,随即嘴巴便被他堵上。
柳明修捏住她的下巴,迫使她扬头迎向他,狠狠地吻上了她的唇。
“唔……柳明修……!”谢蔷用力挣扎着,想推开他,两只手腕却被他抓住,束在身后。他近乎发狂般地亲咬,撬开她的齿关,将她口腔中每一丝气息都夺走。
柳明修不顾一切地亲吻着她,相互推攘间,呼吸愈来愈急促,喉结上下滚动着。
“柳明修……!”谢蔷奋力扭动着身板,想从他的怀里逃出去。柳明修手臂环住她的腰,阻止她挣扎。
他腾出一只手在门锁上输入密码,大门应声弹开,他将她打横抱起,径直朝卧室方向走。
“王八蛋,你放开我——!”谢蔷人在半空,拼命踢蹬着腿。
柳明修将她扔到床上,身躯覆上去,不留片刻空隙地亲吻她。
谢蔷呼吸困难,只觉得自己舌根都被吮得生疼,他的亲吻毫不温柔,更像是一种发泄和报复,胡乱地叼着她的唇瓣啃来啃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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